,却依旧板着脸说道:“阿玉啊,你可一定要小心的。”
“哎呀。”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陈良甫的叮嘱,她昂起头,甜甜的笑着:“我吩咐了让卫揭跟着的,哥哥不也经常说,有他在就不会有事的嘛……”
小姑娘这样说,众人才注意到房间里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他一头长发剪到了及肩的位置,削剪的有些零碎的发被一根从额前系过去的宽发带固定住,一双上斜的眼眸看过来,浓密的睫毛之下迸射出来的狠厉的目光,一如他横放在桌上的那把剑,历经亘古,依旧光芒刺目。
陈良甫对上卫揭的眼眸,抱着高裕公主的手,忽然松了一下。
小姑娘错愕的看着哥哥,见他小半天没有反应,思索着从榻上爬下来,跪坐到另一边的软垫上,将装有一口酥的牛皮纸打开,恭恭敬敬地放在和卫揭之间的案台上,小姑娘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眨了眨眼睛,道:“卫公子,你尝尝,榆林窟的一口酥很好吃的。”
“多谢公主好意,在下不吃甜食。”卫揭欠了欠身子说道。
“哎呀,阿玉都说了,你就给个面子嘛。”陈良甫站起身,拿走了一块一口酥,打着哈哈说道。
“昨夜里的大火,七殿下怎么想?”卫揭紧随着陈良甫站起身,问道。
高裕公主看着眼前码得整整齐齐,只在最上边缺了一块的一口酥,又看了一眼正和哥哥说话的卫揭不由得撇了撇嘴,可是她插不上话,等了好半天也没得人理会她,小姑娘终于坐不下去了,怏怏地离开了房间。
“那火势头凶猛的很,遇水反而更盛,况且京城中布防森严,能在顷刻之间蔓延百里,只怕要有懂兵法的人从中协助。”陈良甫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心中的分析。
卫揭双臂抱在胸前,闻言只是略一点头:“祈安汕会这样的妖术,并不奇怪,十年前兵败晋南王,如今卷土重来,也正常。”
“没想到你也觉得是祈安汕的人,英雄所见略同啊。”陈良甫转头看向卫揭,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
卫揭并不理会陈良甫的玩笑话,挑眉问道:“是吗?那既然京城布防森严,距离祈安汕兵败,也已经过去了三年,他们的人又是如何潜入京城的呢?”
“这个吗……前几日运了一份贡橘,正是从南方送过来的。”陈良甫思索道。
“那这一份贡橘,是谁让送进来的呢?”面对卫揭的层层逼问,陈良甫忽然一拍桌子:“来人,备车,本殿下现在就要进宫!”
东边的天,这会儿已经暗沉沉的阴了上来,翻转滚动,颇有几分势头。马车走到宫门就要停下来,陈良甫踩在木阶上,一束刺眼的阳光背着他照过来。他眯起眼睛转头去看,才见得一早顶在头上的太阳,这会儿已经转到了西边。他又眨了眨眼,耳边是宫里伺候的太监请他下车的声音,他想着西边的太阳就要落下了,怎得还有这般明艳的光束,想来这天是越来越奇怪了。
“哎哟,七殿下。”曹公公迎上来,恭敬地笑道:“您来得可不是时候,皇上正在里面议事呢。”
“和谁?”陈良甫下意识地问道。
曹公公的语气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是那副堆笑的模样,说道:“是崔将军,在说昨夜里的大火呢。”
陈良甫的思绪在说话间已然回笼,他看着曹公公,平日里狡黠的眼眸这会儿露出温和的目光,语气也变得和缓而有节奏:“曹公公,我正是要向父皇禀告此事呢。”
曹公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为情的神态,一双苍老的手不断地揉搓着怀里的拂尘,几经思索,终于在陈良甫期待的目光里点了点头:“行吧,七殿下,咱家进去试试。”
“诶,多谢公公。”陈良甫装模作样地弯下身子,向曹公公的背影做了个揖。
“良甫来了,来得好啊。”陈皇站在高高的台子上,一只肥大的手撑着桌案,陈良甫还没有走进来,便听见了他的声音。威严语气中的愤怒让陈良甫将头垂得更低了,早早地拱好手,快速地挪动脚步走上前去。
“请父皇安。”陈良甫规矩地跪下行礼。
“哼,托你的福,还死不了。”陈皇心中的怒气吹动着他的两缕八字胡,修剪工整的小胡子,随着他说话的语气,一上一下地颤动着尾端。
陈良甫大愕,正想要开脱几句,崔将军已然上前:“陛下息怒,七殿下也是一片孝心,想着您……”
“他想着朕?”陈皇指着堂下的陈良甫,打断了崔将军的话语,两条外撇的腿艰难地在桌案间挪动着,几经努力,肥大的身子终于挤过,弹进了象征着朝堂最高地位的椅子里:“爱卿啊,朕明白你的心意,倒是想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话来给自己辩解!”
善解人意的崔将军忽然就听不懂陈皇的意思了,他执拗地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如让七殿下来彻查起火的原因,臣听闻七殿下府中幕僚有个叫卫揭的,颇有能力,正好也能助七殿下一臂之力。”
“父皇……”陈良甫阚阚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