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杀了吧,幼幼,到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阻拦我们了。”
余稚龄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徐斐抱着自己。
冷清的风吹进两人相处的空间,那种风的温度吹走了头脑中的热潮,他们逐渐冷静下来,并在一声突然响起的炮竹声中惊醒。
“赤炳稔铜燃烧起来会有冰蓝色的火焰,还没有带你去看看呢。”徐斐说道。
余稚龄趁机将小小的手藏进他的手掌,仰起眼眸悄悄看着他。
徐斐感受到了余稚龄的目光,轻轻地晃着她的手,回应着她的感受。
走出房门的时候,余稚龄转过头,又一次看向小院里种植的松树。
“怎么了,幼幼?”徐斐出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总没见过如此高大的树木了。”余稚龄的唇角间闪过一丝笑容,可那笑容里并没有什么笑意,微微起伏间甚至还有些说不清的苦涩。
徐斐的头脑中快速的回想着惹得她如此的缘由,忆起她北苑中皆种些矮小的果树,大手一挥道:“你既不喜欢,回头让他们砍了,往后不见到就是了。”
“我母亲就是在这样一棵高树上吊死的……”余稚龄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原由。
徐斐的话语中更有了几分坚定:“那它们确实不应该长在这里,让你看了就闹心。明日一早我就让人过来,把它们都砍了。”
余稚龄却摇了摇头:“人家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就算了吧。我也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高大的树。”
“诶,这有什么。我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地方不就是了。”徐斐凑过来,在余稚龄的耳边说道:“临渊的兄长上回来就看上了这几棵树,我嫌麻烦才没给他。如今就说是你让的,等着往后他们见了你,也让他们多多来孝敬就是了。”
说起临渊,余稚龄忽然想起门口那侍卫直愣愣的,对自己喊着’夫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羞着脸转过了头。
徐斐以为她还在为松树的事情难为情,放慢了脚步偏着头,他想要在昏暗的月光里看清余稚龄的神情。
他炽热的目光让余稚龄迫切的想要找到另一个新的话题来缓解刚刚的羞涩,她随手指着石子路旁边的房屋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崔毋育的房子。”徐斐简单的给出了回答。
“怎么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饶是房间的隔音做的很好,余稚龄还是一下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那是很多女人夹杂在一起的说话声。
“皇上赏赐给他的姑娘,都住在那里面。”徐斐淡淡的说道。
余稚龄奇道:“皇帝赏赐的宫女?住在这里面?”
“可里面就是大牢啊。”余稚龄惊讶的说道。
“这样多方便呀,瞧着是在处理公务,实际上良宵春度,这还是贾丞给他想的法子呢。”徐斐淡然的走过,他甚至都不愿去多看那里一眼。
余稚龄倒颇有几分兴致,若不是徐斐在场,她大概就要走进去一看究竟了:“皇帝赏赐的宫女,好不好看呀?”
即便是克制住了进去的冲动,余稚龄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要不下回皇帝赏赐给我的宫女我也收下?回头留着送到你那里去?”徐斐的眉眼不觉间冷了几分。
余稚龄讪讪地眨了眨眼,低声道:“往常出去和他们就是饮酒作乐,前些日子跟郑铎去叶山房是看戏去的,你回京后,这样的活动我已经很少参加了。”
余稚龄耐心的解释着。
谁知徐斐只是一笑,将余稚龄揽在怀里,“郑铎那个傻小子就是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嗯——叶山房的老生唱的很不错,下回可以去看看。”
在徐斐看不见的背光里,余稚龄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皇帝赏赐的宫女并不只会到崔毋育这里来,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俨然已经成为了皇帝拉拢朝臣的工具。
热闹的正殿在朝臣们退去之后回归了它在建筑时原有的样子,陈忆玉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自己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