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乏的很,强撑着走了一个多时辰,腿越来越软,要不是有林齐那个浪荡子,恐怕此时都找到马车了,景淳倒是问了要不要歇一歇,参渺一直说不用,眼见快到沂城县,她实在是走不动了。
脚下一软,头靠在了景淳胳膊上。
“我背你。”景淳说。
“不”字刚说出口,参渺见景淳已经蹲在了地上。
“上来吧。”
参渺想了想没有再扭捏,双手搭上景淳肩膀。自从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好像是不经意间胆子大了点,譬如放肆地不再叫他皇上了,他说演夫妻就演夫妻。她实在是太累了,头耷拉在景淳肩膀上,随着景淳走路,头一歪,碰到了他的耳朵。
参渺想她这辈子如果能和景淳离得这么近,可能也就是这几日了。
进了沂城县,街上的人不免向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看到参渺脸色苍白那样,原本的评头论足变成了丈夫为医治重病的妻子,不惜背着妻子长途跋涉来到城中找大夫,可谓夫妻情深,有的女子还抹了抹眼睛。
找马车之前,景淳带着参渺先去了饭馆,要了个包间。
参渺吃不下什么饭,每咽一口五脏六腑都像在被火烧,为了让景淳放心,还是忍着吃了一小碗白米饭和一些小二上的几个招牌菜。
醉人散对凡人的功效,月老起初也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云宁来姻缘府问两人进展时,月老顺便提了一嘴,还说了如果是一下子全下了那就是非人的折磨,当场毙命还算好的,这要是撑个三五日,不比走鬼门关强多少。
云宁当时就蒙了,“太狠了吧”,她想到自己已经空了的瓷瓶,参渺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主,这这这,她这不是自己找死么吗。
“月老,要是有人为了让你回来,给你下这么痛不欲生的毒,你回来了会怎样?”
“老头子我弄死下毒的人。”
云宁抖了一抖。
月老安慰道,“你别怕啊,没事,我看参渺不像不讲理的人。”
云宁无奈道,“她是讲理,但是,郎中解不了的毒有的是,你偏偏给我拿了个最折磨人的。”
“我这不也是好心吗,我也没想到……要不你去给她治回来?”
“得了吧,就算治过来罪都遭完了,不治这两天也就回来了。”
参渺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
“真饱了吗?”
参渺笑着点头,她想着摸了摸额头,“这个,真的没有办法去掉吗?”
景淳摇头,他知道女子大多是在意面容的,当初弄这个是为了保护参渺,后来还没多大用,反倒毁了她的脸。
“美人在骨不在皮,你骨相很美。”
参渺听林昭仪说过类似的话,当时还有点小窃喜,差不多的话从景淳嘴里说出来,参渺就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在安慰她。
对面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补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
参渺笑了出来,他俩好像角色对换了,以前都是她强调自己说的是实话。
“你笑什么?还难受吗?”
“好多了。”
话是这样说,参渺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
“林齐为什么敢绑你啊?难道没认出你?没道理啊。”
“他不认识我。”
“嗯?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
“嗯,他没进过宫,你也看见他的样子了,他爹从来没想让他上官场。”
参渺点头,确实有道理,这样一个子弟当了官,林家死的更快,而且当街就敢绑人,可见他爹撑得腰多硬。
“那……等你回去了……”
参渺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是问没危险还是会安全,意思都差不多,况且腥风血雨中,哪有能全身而退的人。
“担心我?”
景淳没想到参渺大大方方点了头,这回换他不知道说什么。
参渺想的就是,如果右相动手,她还能挡一下,只是现在她怕是撑不到回京了。
“咳……”景淳问,“今天要在这儿留宿吗?”
参渺看还不到午时,没有留宿的必要,“不用了,走吧。”
“你受得了吗?”
“没事儿。”
景淳让参渺在饭馆等着,他去找了一辆马车,参渺上了车,景淳成了车夫。
景淳说医圣住在彭城和邺城间的一个林子里的木屋中,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能到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