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族的荣耀放在心上,进宫后一切更是为了家族一步一步走向现在。可谁曾想,走向高位的伴随的竟然是家族的没落。
靳东阳在乎的东西不多,唯有那几样。着急回京他只想保住姑母未来的尊荣,荣宠一生,骄傲一生的姑母,岂能晚年跌落下来。
“姑母,我听您与长姐的安排,我娶妻生子,我在京城安定下来。”靳东阳握着太后的手,声音微哑。
“陛下会答应的。”
良久,太后方拿出玉玺交到靳东阳手上,对他厉声说道:“东阳,靳家我交给你了。此后靳家是荣是败,你且操心去吧。”
靳东阳闻言心底一阵难过,道:“可是姑母,您永远是我姑母。”
靳东阳离开仁寿宫后,太后坐在大厅之中,看着富贵华丽的仁寿宫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境。
杨嬷嬷上前来对太后说道:“小姐,您该好好歇歇了,这朝廷纷纷扰扰总该是他们男人去解决,您这一辈子对得起所有人,足够了。”
忽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太后看着杨嬷嬷喃喃说道::“杨琴啊,你说父亲会觉得我无用吗?”
“不会的,小姐!老太爷最疼爱您了,他只会心疼您多年来的辛劳苦痛。”
太后不再说话,安静的坐着,直至夕阳西下。
- - - - - -
这段时间京城各茶楼中说书人又有李秋华新的谈资贡献给茶客了。
“这李秋华已年十七,目前竟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这吏部尚书家如此高的门楣,堂堂嫡小姐竟无人求取,列位看官如何看待此事?”
底下有人起哄道,“谁敢娶这个恶妇?还是个尼姑,这尼姑能嫁人么?”
“列位有所不知,这李秋华并未拿到度牒,乃私自出家。”
“哈哈哈哈哈,那不就是野尼姑?”底下那人嘲笑道,瞬间满堂哄笑。
“客官不可如此言语啊,实在是不雅。”说书人装作严肃说道。
“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后续。”那人不耐烦的催促着。
“听说,现在李大人都亲自出马去找寻合适的学子。从国子学到太学到四门学都找遍了,至今尚未有下文。”
说书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现在学子们都开始请假不上学了,真真是害怕被选为吏部尚书家的乘龙快婿了。”
“我看呐,李大人还是放弃选择贵族子弟吧,找个陇上的农夫吧。”那人嘲笑起来。
坐在角落位置的李秋华两人听了个全程。秋月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原来,这些人每天就是这样侮辱小姐的?堂堂三品大员的嫡小姐,也敢公然嘲笑。
此时李秋华带着帏帽,秋月看不到她的表情,心理替她委屈极了。
李秋华也愤怒,倒不是因着这些话。她无法理解父亲宁愿搭上他自己的名声也要毁了女儿。
李秋华都无需去查证就能断定这就是夏氏母女的手段。贵族中自然是他们亲自下场,找几个搭子一起做做戏。哪个大户人家没点腌臜事,踩着对方的点子上去编排李秋华的事,自然能让对方以己度人,心生反感之后与他们同仇敌忾。李秋华被扔到庵里三年,无人能替自己辩驳。
除此之外,这市井之中便是借助百姓对贵族秘事的好奇心,买通这些茶肆说书人长期宣扬,这样两条道结合起来,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
李秋华愤怒的点在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朝廷三品吏部尚书大人,但凡愿意制止夏氏母女的行为,在贵族中帮着辩驳一句,整顿一下茶肆的言论,自己如何能被辱骂到如此地步。
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底下一直出声附和的那个茶客,很明显这人与那说书人是一唱一和做戏呢?真想上前砍死这个无耻之徒。
无法再继续坐下去了,今日得允能出府置办些女儿家物什,没有办法堵上他们的嘴,但不该在这里受这些侮辱。
楼上雅座上的公子看着底下起哄那人,眼神冷厉。
看那人吃完茶吊儿郎当的离去,公子放下茶杯,对身旁的侍从说道:“景云啊,我看你挺寂寞无趣的,要不给你找件事情做?”
景云:?
午后,阳光灿烂,在闹市旁的小巷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人发出的呜呜痛呼声。
李秋华两人正逛到此处,听见如此动静只能下意识的转头去找声音的来源。那条巷子处在闹市旁,却被遮掩的实在,往来的人流基本不会向此处看来。
巷子口有个锦衣公子背着光散漫地站着,细碎的光晕从高挺的周身蔓延开来,巷子更深处一个身形利落的小公子正用力踹着地上蜷缩着的...麻袋?一脚一脚的用了十足的力气,但也没忘保持着优雅。
忽的,站着的锦衣公子身形稍动,转过身来,银冠黑发面容如玉,原本如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