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毗邻三国的风水宝地,孤怎么舍得不要呢?”这句话虽说得云淡风轻,眼里却是豪情万丈。
是啊,这样难得的时机大王怎么可能放弃呢?他不是早就猜到了大王的想法吗?只是碰上江映雪,他总想着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孩,若面临了灭国之痛将会变成怎样?还会是如今的模样吗?
“王上是想趁此将姜国收入囊中?”砚清云问道。
“你难道不想吗?”萧铭尘反问,“良机难得,失此必悔。”
“可姜国公主……”砚清云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说。
“为君者,必不能为小事扰。如此做虽失了些道义,却不失君王之道,孤日后仁政一施,姜国子民必会感恩戴德,谁还会去怀念一个亡国之君呢。”萧铭尘起身,“好了,今日且到此吧,你也累了,回府歇着吧。”
“是!”砚清云跪拜遵命,起身离去。
于姜国子民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可是对江映雪和她父王来说,这是背约,她失去的是家国,是亲人,甚至是她自己。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砚清云心里乱极了。
“砚清云,你不该如此顾及她的,你如今该想的是如何帮王上拿下姜国!”心里虽这样纠正自己,可眼前还是会时不时泛起两个女孩清澈自在地笑脸。
遣退长乐宫伺候的宫女,映雪便拉了清婉一起躺下。这陈王丝毫不提出兵的事,着实让映雪忧心不已,本想拉了清婉来说说话,可心事难启。
倒是清婉先开了口:“公主,你说这陈王会不会救咱们姜国?”
“如今已不是救不救的问题,只怕是如何瓜分的问题。”映雪愁眉紧蹙。
“什么?”清婉爬起来叫道,“不救就算了,还要瓜分?”
“姜国已是俎上之肉,任是哪一个有雄心的君主逢此良机,都不会放过的。只是不知这陈王心思有多大。”映雪侧过身正对着清婉,“若想和齐国分呢,不但不救反而还要助齐国灭了咱们,若是想独占呢……”
“想独占如何?”清婉着急。
“若想独占,不但会救咱们,还会施一番恩德。”映雪叹一口气,她早该想到,凡是有抱负的君王都会视此为良机的,她不该赌这必输之赌。
“恩德?”清婉一脸疑惑。
“算了,赶快睡吧。”映雪翻过身闭上眼睛,一滴泪顺势滑落,不论清婉怎么问,也只是装作睡着了,再不开口。
次日。
清婉醒来时便看到公主在对镜梳妆,每一次滑过发间的手似乎都难以落下,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爬起来。
映雪几乎一夜不曾睡着,她总要有所作为,不能让她的国家就这样白白没了,她必要拉着始作俑者一起下水。
“公主,在想什么?”清婉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她竟毫无察觉。
这一问倒打断了她的思绪,映雪笑言:“替我好好梳妆吧,今日咱们必要赢的。”
“赢什么?”清婉边问边接过梳子给她的公主挽云鬓。
“美!”映雪嘴角上扬,扯出最美的笑意。
江映雪料定陈王今日必会召见,怎么也得假惺惺地做一做场面才不好失了礼数,既如此,她也要做足她的礼数,彼此把戏唱下去才能看见下一步不是?
“好了。”清婉插上青玉珠钗后拍手笑道,细一想,似乎好久都没有帮公主疏过头了。
“手越发巧了,梳得越发好看。”映雪回过身,抬眼望着清婉:“我可更舍不得你了。”
“那我陪公主一辈子。”清婉笑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公主醒了,怎么不叫奴婢们进来伺候呢?”一个略显成熟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疾步驶来。
一股铺面而来老练圆滑气息,身后跟着几个小丫头,倒是还带些青涩,都低着头,连眉眼都不敢抬。
映雪并未起身,反倒收了笑意,清婉见此便自己迎上去:“有劳您了,公主我来侍奉就好了。”
“那怎么成,王上亲自吩咐了,务必要伺候好公主。”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那你们帮清婉姑娘梳洗更衣吧。”映雪按着还没来得及梳洗的清婉坐下。
“你们几个没听到公主的话吗,还不赶快近前伺候?”那宫女对着身后的人唤道。
“是。”几个小丫头捧着洗手盆凑了上去。
清婉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局促不安的样子倒是让映雪打心里开怀,笑意清澈纯净。
“公主喜欢吃什么尽可以告诉奴婢。”那宫女笑言辗转,似乎从来不会觉得僵硬。
“嬷嬷,怎么称呼您呢?”映雪早就听说嬷嬷是陈国对有些年纪宫女的尊称。
“奴婢秋禾。”原本还老练的样子,这一问倒是让她脸上有些许泛红,还从来没有哪个主子问过她的名字。
“日后还要劳烦您多照料!”映雪本能的对圆滑的人排斥,可又本能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