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开解她吗?看出她看不得越浩这样,受触动,情绪低沉?
白卿雪道:“医生说要持续治疗,治疗得好,有机会恢复。”
“真的吗?”许岑岑由忧转喜。
“真的。”
“那跟他说呀?积极配合治疗。”
“说了,他不想给我们压力。”白卿雪道,“这是想法的问题,要他自己走出来。”
三言两语间,许岑岑懂得了白卿雪一开始所说的“活着才有机会改变,他会走出来的”是什么意思,白卿雪他们不会放弃越浩、给越浩提供治疗的外部条件,但是越浩想通、接纳、坚强需要时间,这是一个内心强大、心理上重新站起来的过程,可以引导,却没有办法代劳。
许岑岑重重点头:“嗯!他一定可以!”
白卿雪提了提手里的一大袋药:“手续办完了,走吧,我们回去。”
许岑岑想帮忙,白卿雪摸了摸她的头:“不用,好好养伤。”
白卿雪叫出袁涛和乔蒂,一行人推着越浩离开。
途径跨江大桥,江水腾腾,江风猎猎。
许岑岑在这儿,住了三个多月。大桥的栏杆、江岸的路灯、遥远的远山,都有许多记忆。她和他们在这儿,有过欢笑、有过谈心、有过争执、有过互助,互相取暖、相偎相依。
哗哗的流水声,连绵不绝。
就像奔流不息的江水,永远向前涌动,他们也会勇往直前。
许岑岑注意到一直沉默的越浩,在途径跨江大桥的时候,微微抬起头。
天光柔和了他偏硬朗的面部线条,阴沉感散了几分。
他对这儿的感触,比许岑岑只多不少。
从工业园、到跨江大桥、再到清梨湾……一切是新的开始。
不管从前怎样,跨过从前,未来便有期盼和希望。
许岑岑也好,白卿雪也好,或许每个人都预想过搬过来的场景。有的是给人惊喜的满心欢喜、有的是苦尽甘来的兴奋喜悦、有的是好梦成真的激动愉悦……没想到真正过来的这一天,只是带着身边的人,简单、郑重、堂堂正正走进来。
这便够了。
人在、人齐,才是最重要的事。
入住新房,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每个人的脸色都松弛了几分。
电梯门开,许岑岑看见等在门口的三儿。
袁涛先推越浩出去,乔蒂紧随其后,许岑岑看见白卿雪他们买的就是她最先来看中的那一户,那么……许岑岑拉住白卿雪:“哥,我买的那户,就在楼上。”
“你们不出来吗?电梯快关了!”三儿奇怪地看着他俩。
“走吧。”白卿雪拉她。
许岑岑跟着白卿雪进门,饶是她看过这套房,眼前所见还是令她惊讶。
一样又不一样。
门口摆放几个未拆的纸箱,应该是三儿才买回来的。
客厅的装潢没有变,变的是一些小玩意儿,沙发、茶几、桌椅等陈设都铺了软垫,颜色青亮,与景观台、竹屏相得益彰,简洁大方中多了几丝温馨。
茶几上有一套陶瓷杯,一二三四五六个,花纹是淡青色的竹叶,叶形各不相同,组成一幅漂亮的竹叶图。
卧室也布置妥当,床褥被罩都是新的,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许岑岑唯一奇怪的是花纹,主卧被单是浅绿带粉黄色花朵的甜美清新的风格,两个次卧统一是蓝灰色条纹格?风格差太多了吧?!
三儿道:“主卧给你的,我们几个在次卧。”
“主卧给我?”许岑岑反手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主卧比次卧大得多,几个人挤一个房间,怎么也该优先挤主卧啊!
“主卧本来是老大的,老大要给你,我们也没办法。”三儿坐到小沙发上,用手拨弄旁边高腿木桌上的牡丹花造型的台灯,“还有这些,选了好久。”三儿一开始看见这些东西,不理解,还有点儿泛酸,现在释然了,老大愿意照顾,就照顾吧……
许岑岑环顾房间,被罩花纹、床头柜花瓶、衣柜落地镜、沙发抱枕毛毯……处处漂亮、处处用心。
“白卿雪在哪个房间?”许岑岑回头问三儿。
“买了一张折叠床。”
“折叠床?”
三儿看见骤然紧张的许岑岑,忙道:“诶,不是!老大说他睡折叠床,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啊,到时候轮流吧!”
许岑岑转身朝外:“折叠床在哪儿?”
三儿拔腿追:“诶,不是!这个不重要啊!客厅、阳台,放哪儿都行!次卧的床睡不了三个人,有一张折叠床,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们轮流睡!”
许岑岑匆匆走到客厅玄关处,找到白卿雪:“哥!”
白卿雪拿着螺丝刀,回头看见许岑岑,一脸诧异:“不喜欢?”
袁涛、乔蒂一人拿着组装示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