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右玄羁无比认真严肃说出这句“不可”,瞻仰便立马从他身侧挣脱开。
“怎么,怕我削了这座伏魔山,会弄钝了你的宝贝?”
右玄羁被她突然甩开,方才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却还悬在半空。他出神向那只空荡荡的手心看了阵,莞尔一笑,道:“瞻行者,你又误会我了。非小生我敝帚自珍,也并非是我怀疑你通天的一身本领。恕我直言,就凭你我二人的关系......”
瞻仰举起掌心道:“打住,不借就不借,千万别跟我攀什么关系。你身为天官,高高在上,我等小民只能仰望,不敢有任何奢望。那利刃您还是留着吧,就当我方才放了个屁,什么也没说过。这山我还是要削的,神兵利刃什么的,我再去九重天上看看。”
右玄羁默默听完,眯着眼道:“恐怕,那些人可没有我这样的耐心。”
瞻仰没听清,询道:“你说什么?”
右玄羁先不答话,策动脚下浮云,缓缓向瞻仰身前逼近,全程紧盯着她的双眼不放。从瞻仰看来,那个起势,那个架势,彷佛像一头猎豹扑食一样。
她不禁退后两步,指着右玄羁道:“我我我警告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在这里动手动脚!”
可右玄羁却耳塞驴毛,还是正正当当堵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不由分说,捉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就往云下奔去。
瞻仰出神片刻,惊呼:“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云上风声呼啸中,右玄羁回眸投来一道迥亮的目光,“实不相瞒,在下有柄利刃,打磨了三万年,至今从未出鞘。我想,如果你需要,现在是时候了!”
瞻仰不可思议道:“什么?你在跟本行者开玩笑吗?磨了三万年,什么兵器这么抗磨?你是要铁棒磨成针吗?”
任她怀疑质问,右玄羁却笑而不语,温厚的掌心裹着她的手腕,转瞬间便重回伏魔山下。
二人落在伏魔山山脚下,仰面上望,只见依附山体的那根石柱子,聚了一大团碎石抵在胸口处,正从四面八方吸引来更多碎石包裹其中,浑浆浆一团,上下翻滚搅动,逐渐形成扩张之势。那根石柱子,不时从那团巨大的碎石团后发出一声声沉闷的怒吼,听上去极为暴躁不安。
瞻仰当下怔住,向上喊道:“二柱子,你这是打算胸口碎大石吗?”
那根石柱子听闻,旋即停止吸引四周碎石的举动,像是人抬举的这个动作,将那团碎石向上急速升起,待看清下方形势,粗声粗气闷哼几声,咆哮道:“方才许过愿的那个穷酸道士呢?速让他回来,给我跪下!”
瞻仰轻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这二柱子还挺执着的。不跪,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二柱子道:“哼!瞧见我手中的这团巨石流了吗?若是不跪,便将你们碾成肉泥!”
瞻仰瞧着那团所谓的巨石流看了阵,道:“噢。”
二柱子显然始料未及,那一根石柱子看上去更加粗笨了,磕磕绊绊道:“噢?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怕被碾成肉泥吗?”
瞻仰叉腰道:“当然怕啊。”
二柱子吼道:“怕还不赶紧把那穷酸道士找回来,让他给我跪下,向我叩谢!”
这一声吼气势极为凶猛,声音几近震耳欲聋,震的山下土地与树林都跟着晃晃悠悠地颤动。
瞻仰却不去理会,沿着震动的地面来来回回踱了几步,而后回身向上询道:“我就奇怪了,你为何总要强迫他人臣服于你脚下。既然肯成全他人之愿,跪又如何,不跪又如何?难道你没听过,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上赶着不是买卖,多行不义必自毙!”
二柱子不耐烦道:“你个粗野凡人懂个屁!什么叫做信仰,你懂吗?威信又是什么,你懂吗?功德无量,无私奉献,不求回报,不辞劳苦,这套说辞那都是糊弄鬼的!你去问问天上那些神仙们,若是下界没人烧香叩拜,他们还会出来白给你干活吗?咱们远的不说,就说你,你这个什么狗屁猎魂行者,你要是捉了鬼,却不拿钱,你还靠什么活?”
这套歪理振振有词,瞻仰听后都不知道就这么一块石头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她只觉得气愤,却又词穷,只想张口大骂几句,以泄心头之愤。
正要上前,右玄羁却抢先按住了她的肩头,沉沉落下,越过她肩头向前迈出一步,对着那根石柱,正声道:“恕我直言,能够站上万众敬仰的山巅,凭借的,永远不是‘臣服’这两个字。”
那根石柱顿了顿,粗声道:“你是她搬来的救兵?好,你说,受万众敬仰,靠什么?说不出来,我就碾死你!”
右玄羁却不回话,挺直了腰背,转而向瞻仰道:“还有什么诉求,在此之前,一并提了罢。”
听他突然这么一问,瞻仰先是感到不解,与他对望了须臾,愣是听懂了其中的含意。她便回身向那石柱道:“二柱子,本行者现在命你,放了我师叔空心散人,归还她的金针暗渡,收起你的贪得无厌,今后不准在此装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