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暴雨池(十一)(2 / 4)

。我纠结了一下,把手电拧到了最低档。

手电光一弱下去,窗口外的橙红色便随着我对光线的适应,一点点地愈发清晰了起来。

那窗口发着暗橙色的光,和林谴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慢慢靠了过去。在我靠近窗口的瞬间,一道热浪蒸腾而上,在我眼球上留下了一道发涩的痕迹。

看清窗外的景象后,我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瞬。

入眼的是一片橘红色,隐约还能看到似蒸汽又似烟雾的气体肉眼可见地涌动着,裹着一阵阵温热的气浪。除了这些,没有其它管道,也不见我所在建筑的墙壁或这片橘红的边缘,空得就像是窗外的世界只有这片不会散尽,也没有尽头的雾气一样。

我眯了眯发酸的眼睛,试图在有限的空间里支身往下看。

这片橘红下不见底,但并不一成不变:越往深里去,扎眼的橘红就越向着深红靠近。至少在万丈之下,几点暗影在一片有深有浅的红色中浮动。

——像是在隔雾观火,火中又有什么在规律地运作。

倒真像个熔炉。

“铛”一声沉闷的金属碰击声传来,被浓厚的雾气衬得格外压抑。声音响而不尖,但不见有回声,也不知道外面的空间究竟有多大。

我发怔的功夫间,雾外一片阴影突然旋过,将整个窗口遮了个严实,连带着管道里一并黑了下来。

我吓得抖了一下,赶紧手忙脚乱地拧亮了怀里的手电。

这多半就是林谴说的“风扇叶片”了——黑了半天不见亮,应该是这片叶片还没转过去。我揣度了一下这风扇的大小,不由浑身不舒服了起来。

“铛。”

这个本对幽闭和巨物恐惧症患者是相当不友好啊。还好我对黑暗和深水之外的东西都没什么感觉,但以这个视角看着外面,还是让我有了一种自己不过是一只在墙缝间窥伺外界的蚂蚁的渺小感。

我等了几秒不见叶片转走,觉得反正外面也看不出什么花来,也就没再在这里多耗时间,活动了活动胳膊,接着爬了下去。

爬到这会,管道里的粘液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刚开始不过是夹缝角落里积着一两片干得差不多了的,而现在,我右侧的管壁上已经明显有了粘液拖行的痕迹。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这玩意儿泛着点似水似油的光泽,看起来似乎还算比较新鲜。

手电光再一晃,我看清了里面裹着的秽物,几只不知名小虫子的尸体,还有几颗……一沉一浮的米粒?

……啊不不,是几颗在粘液表层奋力蠕动着的蛆。有一颗身子一卷终于蹦了出来,“哒”一声轻响落在了我右侧,还在不停地收张翻滚。

真是要命了。我默默往左侧靠了靠。看来虫子是不在怪物的食谱上了。

又往里漫无目的地爬了一阵子后,感觉到气温开始升高的同时,我也再次闻到了那股馊鸡蛋一样的臭味。

——那和我之前在电梯间里闻到的如出一辙,是人的尸体被粘液溶解了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而且随着我的深入,浓得愈发地不饶人,几乎给我熏出了眼泪来。

也不知道这气味对人体有没有影响。我恶心得缓不过劲来。

但这就奇怪了。我和秀萝南珏所在的管道隔着一整层楼,这气味怎么就飘到我这来了?顺着相通的管道一路从-5飘到-3的么?

离得这么远味都这么浓,也不知道下面得有多难闻。和南珏同一层的道长常笑爬不是得戴个防毒面具才能活动。

过了没多久,就在臭味和我吐的欲望一起达到了一个顶点时,我终于看到了一扇开在管道右侧的窗口。

据林谴所说,从这里看出去,就能看见吃着大鱼大肉的那户“人家”。

我心跳一下加速了起来,赶紧把外衫脱了下来,一手用它捂住了口鼻,另一手加快了匍匐的速度。

窗前积着一滩粘液,那个怪物似乎在这里停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因为有这滩粘液在,我不能贴到窗前,只能隔着一段小距离观望里面的景象。

虽然林谴早和我打过招呼,但在这样诡异的副本里,以这样古怪的方式看到一副生活场景,我还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个通风口开在了天花板下面。餐厅不大,粗看着不到十平方米,正对着我的米白墙壁上挂着一副自己绣的是十字花画,一侧旧得而有些发白的玻璃推拉门半开着,后面是铺着浅蓝瓷砖的厨房。

如果不是我面前正竖着的一排粘着古怪黏液的细铁栏,这场景简直真实得没有丝毫违和感。

但和林谴的描述不同的是,我没有听见一家人边吃边聊的人声。难道是他们吃完了饭,已经回房休息去了?

这样的角度还是太难看了些。我心一狠,重重吸了口气后屏住呼吸,把捂口鼻用的外衫拿了下来,在手上裹了几圈,然后趴到了窗户跟前去。

手隔着外衫按在了粘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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