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据下去的人描述,通风管道里已经没风了,黏液也不是到处都有,就算真起了一片火,传还是不太可能传多远的。要是在这个幻境的设置里,通风管里弥漫的烟雾能引发管道内的消防喷淋的话……
这套书的关键字是“空气”和“水”。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两个元素却一个都没出面。
蜡烛防风,但不可能防水。
所有的喷淋头一起喷淋,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众人静着,那股子臭味也渐渐浓郁了起来,悄悄勾着每个人的鼻息。
一直没说话的虞息突然开了口:“这样的钟会不会还有?”她面色虽还是镇定的,声音里却有了一丝之前没有的颤抖,“如果没有及时把所有黏在钟上的蜡烛拿下来的话,会不会……”
“应该没了吧。”我也有点担心这种情况,还是揣测道,“这东西只要有一个成了就够我们团灭的,作者不至于每层都放一个为难我们。”
她点了点头,但看样子也没太放松。
“那个……”林谴忽然弱弱举起了手,“我打断一下各位大佬啊,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越来越臭了啊?”
“没啊。”终于有了他能插上嘴的话题,光猊用力嗅了两嗅,末了嫌弃道,“一直都这么臭。”
“不如说一直闻着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君槐不轻不重地补了句,“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吧,我在上一本书里已经被熏惯了,所以之前你们说臭的时候也没啥感觉,但现在突然能特别……清晰地闻到。真的特别臭。”他拧巴着脸看向我,“你有啥感觉吗?”
“我也是。”我有些诧异,“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
之前我们在谈话的时候,这股味道就在自顾自地愈演愈烈。味道我形容不太上来,闻着像是自己鼻尖上化开了一片腐烂已久的臭鸡蛋。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君槐并不太在意这股气味,“不管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都是从电梯井里飘上来的。”
光猊咧嘴:“还好我们现在都在上面,不然可怎么受得了。”说罢又一脸嫌恶地试探着嗅了两下。
他这话一说,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还留在下面的秀萝南珏——刚刚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竟把她给忘了。
这都多久了,她再没个声响可就不正常了。
我看向道长常笑:“道长,秀萝有什么动静吗?”
他对我们先前的讨论并不感兴趣,刚开始还垂着眼睛听了一两句,后来就一直盯着电梯井看。我现在才回味过来,意识到他一直都在等着她上来。
“没有。”常笑抬了抬眼皮,淡淡道。
“这也太久了,先把人拉上来再说。”我觉得这越来越浓的气味有问题,拍了林谴一下就走到了电梯井边。林谴给拍得一激灵,忙不迭把脏兮兮的手往裤腿上一擦,快步跟了上来。
其他几人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常笑就紧随林谴跟了上来,一声不吭地握住了他扯上来的绳索。
“等一下,先给她打个招呼。”我按住了林谴就要施力的胳膊,另一手把绳索往后掏了一段,想扯一扯绳子好给南珏提个醒,不至于被我们接下来的动静吓到。
这一扯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绳子跟着我的动作被往后掏了一大截,但似乎并没吃到力。
林谴:“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不管了,直接拉!”
三人同时往后用力一拉,卯足了劲的林谴差点没摔在地上。绳子对面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一样,径直被拽出来了好长一段。
“怎么回事,”林谴一边爬起来一边干瞪眼,“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轻了吗??”
安全绳我们都是边爬边放的,不可能垮这么长一段,而且按理来说,我们动作这么大,南珏不至于一点都感觉不到。
可绳子依旧软软荡在眼前,没有传来半分回应。
“别是绳子不够长,她把绳子解了吧?”虞息皱眉道,“还是不要再拉了,万一全拉出来了她没绳子回来怎么办?”
“我觉得不是。”我掌心沁出了冷汗来,“接着拉,大不了我待会带绳子下去接她。”
常笑和林谴都点了点头,于是三人接着拉起了绳子。
其余的人慢慢围了过来,也没有上来帮手。
因为显而易见地,我们不需要帮忙——这根本该牵着一个大活人的绳子突然没了任何重量,毫不停顿地在我们手中掠过。
过于轻松的摩擦声让人浑身发凉。拉上来的绳索堆在一旁,像一个人被抽尽了的筋脉。
没人说话,都在盯着伸进黑暗的绳索看,等着一个吃上力道的卡顿。
不知过了多久。
“铛”,绳子终于卡了一下,却不是人的重量,而是绳索末端的安全扣敲在了电梯门的轨道上。
我和林谴对视了一眼,用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