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寒暄一二。
大抵在所有的母亲眼里,儿女事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今日乃本年的最后一日,明日便是元正,遂即使夫人双腿不便,也硬是要拉着两位女儿去了趟城外鸡鸣寺。
“菩萨庇佑,望佑我儿们,日后许得好郎君,婚姻美满…”
随着母亲的祷告声,慕欢年闭上眼,双手合十。
信女也曾在闺中心怀期盼,亦曾于心海中描绘与未来夫君阖家欢乐之景,可今时今日,信女只愿慕府置身漩涡之外永世昌盛,只盼家中姐妹与惜年莫要被信女牵连…
家中有女在大喜之日牵出此等事,同宗姐妹在议亲之时,少不了要被别家议论。
冥神之际,忽觉得手中被塞了什么。
睁眼一看,是一张折起的纸条。
待她抬头想要看清来人之时,那人已从蒲团上起身,朝殿外走去。
那人的背影,好似瑞王府的那位诱她去后花园的侍女。
慕欢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嘱咐了惜年几句便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查看起来。
“ 今后山枯桃林,望一叙。”
纳兰厍的笔锋,越来越有力道了,已有些藏不住的凶狠之迹。
鸡鸣寺坐落于半山腰间,身后便是一处桃林。
残雪虽覆于山间,却遮不住冬日的枯败。
纳兰厍一身白衣似雪,远远望去依旧是那般面若璞玉,温文尔雅。
只是今日他的眼中似是多了一份赤裸裸的深沉,还有半分坦诚,似残雪扶于枯枝般让人一目了然。
看来他今日是不打算装了。
“那日在瑞王府是你诱我去的?”,慕欢年开门见山地问。
“是。”
“为何?”
只见眼前之人笑道 “自是请你入局。你不是不愿嫁我吗,那我们就换种方式把这盘棋下完。”
语毕,只见纳兰厍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位蒙面人,皆手持兵器目光凶狠。
小遥立刻将慕欢年护在身后,并问道 “世子这是为何?”
“他们是瑞王妃的人。”
慕欢年盯着纳兰厍的晦暗不明的双眸,一字一句猜出其中关键。
“真不愧是慕氏长女,好生聪慧!”
话音刚落,小遥便与那两人厮打起来。
“小遥切莫伤了他二人!”
慕家老爷曾与慕欢年说过,瑞王妃有两位侄子,乃王氏孪生兄弟,传闻其早年拜入高人门下,习得一身的好功夫,其二人用的就是那对弯月双刀。
没想到瑞王妃竟派他们来灭自己的口。
瑞王妃是太子李泷川的表姨娘,其更是替太子顺着瑞王的势力。
今日无论是哪一方伤亡,那便是两家结死仇。
无论慕家日后是否会站在太子一边,对于太子来说皆是元气大伤。
纳兰厍此举当真是手好棋。
“今日世子邀我前来,只是为了取我区区一命?”
“那倒不尽然,我知这小侍女是是个杀手出身,凭这王氏兄弟还不够动你。”
“那难不成,是为了给我慕家一个下马威?亦或者是给太子的?”
语罢,纳兰厍突然笑了起来
“慕家确实花了大功夫培养了你,可惜女儿身啊…姑娘觉得今日本世子为何会与他王氏兄弟一同出现?”
突然有个念头在慕欢年的脑中浮现。
若不是瑞王妃已倒向纳兰氏?又或者原本她就是纳兰氏的人。
还是说纳兰厍故意想让太子觉得瑞王妃是他的人,即使瑞王妃不站在纳兰氏一方,亦失了太子的信任。
正当她沉于思绪时,忽然一阵风从她的身旁刮过,待她反应过来时,纳兰厍已留下背影,运气而去。
裴十六郎正站在慕欢年的面前,直愣愣地看向她。
而一旁小遥已在筷子和勺子的帮助下,将王氏兄弟活活的捆了起来。
慕欢年微微俯身行李后问道 :“多谢十六郎,不知十六郎何故在此?”
“他想你了。”勺子一边扯着王氏兄弟一边说道。
一旁的筷子踹了勺子一脚,找补道
“今日我家公子在街上看到了贵府的马车,便猜到定是有女眷去寺庙上香。公子担心恐遇山匪,故而在身后一路护送,谁知真送对了。”
“你家公子好生聪明,竟掐指一算能算准是我家小姐出门上香。”
闻言,慕欢年用余光瞧见了酒酿圆子剜了他那两位属下一眼,后突然抱拳低下头,绯红由耳根蔓延至脖颈处。
“消息是我让人提前打探好的,唐突了姑娘抱歉。”
慕欢年不解地问:“为何十六郎要…”
只见酒酿圆子更红了,就像混了赤豆似得。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