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贵胄的宴会各有门道。
譬如今日那些明面上站九皇子和纳兰氏的人都没来。
临行前,慕欢年再三嘱咐惜年,不求能有多出彩,只望她安分些。
然就在她与别家小姐打照面的功夫,惜年就不知溜去哪儿了。
等她的目光捕捉到这丫头时,慕惜年正在球场上与太子并行,挥舞着月杖,策马奔驰。
远远望去,那月杖似与瑞王府准备的有所不同。
“慕大小姐会骑马吗?”
裴十六郎不知何时走到了慕欢年的身边。
“不会。”
“那可惜了,本来还想着等泷川与令妹得出胜负后,我们来场双人赛的。”
慕欢年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其实,就算她会骑马,亦不好与外男在人前出风头,惜年常年在外养病,不懂京中针对女眷繁杂的规矩,可她不能不懂。
“你看着我做什么。”
良久,慕欢年打岔道 “在想…论击鞠,十六郎比之太子如何?”
忽然间一声锣鼓适时地被敲响。
“毕,慕五姑娘胜,赢得太子所出彩头白翡福兔月杖。下场彩头,出自瑞王,为澄心堂纸一百二十一张”
话音刚落,只见裴十六郎纵身跃上一匹赤棕宝马,顺手拾起了一把月杖,后奔向场中。
“太子真可怜,还没歇着就要打下一场。”
小遥略带戏虐地嘀咕着。
球会场地的风总是格外的泠冽,却吹不散那少年的飞扬神采,意气风发。
鲜衣怒马少年时,大抵上便是如此吧。
因着慕欢年的注意力完全在那酒酿圆子的身上,竟未曾察觉惜年早已回到她的身边。
“长姐这怎么还看失神了?”
忽然心中一阵紧张尴尬,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般。
当她掩下心虚后,猛的瞧见了惜年手中握着的那柄月杖。
杖身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柄处镶有和田玉打磨成的兔头。
这样子竟与慕惜年在场上使用的月杖相似。
“惜年,你刚刚是用的这把彩头打的球?”
“是的啊,这是太子允许的,可不是我没规矩。”
慕欢年略带深意的看向正在搏杀的太子,后移回视线小声道 “今日太子还同你说了什么。”
惜年想了想道 :“也没什么,也就跟我唠了会儿在外养了十八个外室的张大人,给瑞王戴绿帽的孙大人……哦他们其实背地里都是纳兰氏那边的人。”
“住嘴!”
幸而,惜年的声音不大,加之周围并无其他官眷。
慕欢年不禁揉了揉眉心。
今日的听到秘闻有些多,只宜关起闺门来细细论之。
只是为何太子要将这些说与惜年听?亦或者他是想借惜年说给谁听。慕欢年不禁寻思。
正当她思考时,惜年突然又神秘的开口道: “不过好像太子想说给我们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太子说裴家十六郎目前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还是个在室男!”
“噗嗤”,慕欢年连忙用扇子遮面,虽如此却也羞红了脸。
此时她已是搞不懂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听见锣鼓一声,又一场比赛结束。
“毕,裴十六郎胜,赢得瑞王彩头,澄心堂纸一百二十一张”
今日太子连败两场。
自太子与十六郎决出胜负后,慕欢年便再也没瞧见他们二人的身影,而她自身亦忙于应付各类的官家小姐与夫人问候与试探。
如今京中最时兴的传闻,当属慕家嫡女与裴十六郎。
时间便是如此匆匆。
正当慕欢年欲向王妃告别时,惜年这丫头又不知溜去了何处。
有一侍女曾瞧见她与别家小姐,听说是去往后花园欲喂金鱼。
听及此,慕欢年立刻带着小遥往后花园处寻觅,谁知竟恰巧撞见了瑞王妃与人苟且。
好像是孙大人?那声音当真是张狂的紧。
慕欢年看了眼同样惊慌无措的小遥,示意她噤声,后二人便谨慎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与此同时,她更是在心里祈祷,望惜年千万不要去那处,免得被搅入一池浑水中。
然而,待她返回原来宾客坐落的场地时,竟得知惜年刚刚正与别家小姐打着捶丸,并未去后花园喂金鱼。
而此时那位“好心”的侍女亦如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
此刻,慕欢年方恍然惊觉,原来被搅入浑水的是自己。
5.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一连好些日子皆无事发生,唯有那些个酷爱嚼舌根、爱打探的妇人,偶在慕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