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恕非捧着宋思伏的骨灰站在正阳旁边的小岛上,风起,骨灰随风飞入大海,江彤远远站在一旁,宋恕非低头看着撒空的罐子,抱在怀中:阿姐,自此天高海阔任你去。
宋恕非在海边站了很久,日头升起又落下,江彤实在撑不住弯腰捶了捶自己的腿。
宋恕非听见身后的声音叹口气:“走吧!”
江彤小心翼翼靠上来,拉住她的胳膊:“幺儿?”江彤试探性叫了一句,“别难过了,我给你做了早饭,咱们回去吃。”
“你做饭?”宋恕非万分不信,被捧着长大的会做饭,回去一看果然不信是对的。宋恕非指着锅里一堆红不红绿不绿的东西问她。
“这是什么?”
江彤自信说到:“我这是到海边捡的食材,我以前就听姑……听说海边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宋恕非利落的把锅里的东西都倒出去:“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吃的,颜色越鲜艳的越要慎重,你这一锅吃下去,咱们就能跟我阿姐一块走了。”
江彤像个学子一样站在旁边看宋恕非熟练的添柴做饭,顿时有些心疼她,脑子发热上去抱住她,宋恕非一怔。
“幺儿,你救了我,以后我保护你。”
宋恕非没忍住笑出了声,有时候娇生惯养也不是全无好处。
江彤脸臊得通红放开她大喊不许笑。
“我还当你是因为什么跟着我呢?原来是因为几滴血呀。”
江彤急了:“于你来说是几滴血,但于我却是生死之间。”
宋恕非没搭话,只是看向门外,一地月光倾泻而下,江彤说的对,曾几何时她也坚信人命关天来着。
“我先睡了,你吃吧。”
宋恕非说完就走了,留下江彤不明所以。
宋恕非站在窗边,远处朦胧出现一个人影,她伸手去够,人影慢慢浮现,江悔双手背在身后朝她不着调的笑,又如鬼魅一样飘过来,可宋恕非轻轻一戳人便消散了。
宋恕非自嘲一笑,已经好几日了,她除了想着安置宋思伏,就是在想江悔的伤势。
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闭眼沉思解下来该如何走,忽然门开了一条缝,她能察觉进来了一个人,熟悉的味道让她以为又做梦了。
江悔蹑手蹑脚的坐在窗边,隔空描摹她的轮廓:这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幺儿,我来了!
宋恕非不敢睁眼,江悔也没出声,两个人僵持了一夜,天才亮,宋恕非就察觉身边的人走了。
“幺儿,今天我们出海去吧,你教我认识一下海边能吃的东西,以后咱们生活在这儿也不能总让你去找。”江彤门都没敲,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宋恕非一边应和她一边走到门口偷偷张望:“不用认识,我们今晚就走。”
江彤顿时慌了,跑到她身边:“不行,不能走。”
宋恕非仔细打量她,江彤不停吞咽口水,眼神飘忽躲避宋恕非的目光。宋恕非拉着江彤走到院中,声音高了几分:“不用再等了,你给留线索那人已经来了。”
江悔就在院外,听她说这话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
“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宋恕非背过身去,江彤和江悔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她眼眶中的眼泪,“阿姐是我最亲的人,他就算没有直接杀死她,但与他有关,我没办法再面对他。”
宋恕非声音颤抖,极度的忍耐让她额头的青筋暴起,她快走几步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飞快喘气:“你也走吧!”
江彤心疼地看向院外,又听见宋恕非最后一句话气不打一处来,朝屋里嚷嚷:“人这一辈子能活几个春秋,要活着就明明白白轰轰烈烈地活着,敌人远在天边都要打回去,情人近在眼前却要推走,这是哪家的道理。”
见宋恕非一声不啃,江彤索性走近了些:“幺儿,宋思伏已经死了,死的人活不了,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你不能因为……”
江彤的声音戛然而止,江悔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走,屋内宋恕非早已瘫坐在地上。
“师兄,你拽我干什么?你没听见啊,她要赶我们走!!”江彤挣开江悔的手,甩甩自己的手腕,又气又急。
“听见了,所以说她还是不够狠心。”江悔心疼道。
“啊?”江彤不解。
江悔叹了口气:“她故意与我们疏远是不想连累我们。在卫阳祭台上是,在这儿还是。”
江彤脸皱的跟包子一样:“卫阳众多武林人士在场能理解,但在这个小破岛上只有咱们三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江悔瞬间想到了什么,脸上悲伤稍减,正色道:“今夜别睡了,她要去做傻事!”
江彤眼睛瞪大了一圈:做傻事?不会要自杀吧,这个笨蛋。
宋恕非看着跟了自己一天,夜深了还趴在自己屋里桌子上的江彤一阵无语。
“不是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