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给殿下送红羽鹤氅?随我来吧。”
那小太监将如蓁引进屋后带着门出去了。殿中布置简单,前厅只放了杉木做的方桌凳和一铜炭盆,宋宸此刻就坐着凳上摆弄着茶具。
他身批件湖蓝缎团花灰鼠斗篷,看起来些许陈旧,却难失富贵:“将东西放进里屋就过来坐吧。”
如蓁应着将红羽鹤氅放置好也坐了下来。
还未等眼前人有言,如蓁就先急着开口道:“敢问殿下,柳家的庆史五册果真是被弄脏了吗?具体是哪册书,殿下可否告知?”
“不怕同你说,其实我也不知。甚至于,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五册庆史。”顿时间,他见如蓁眼光微黯,又出言道:“应当是有人有意为之,继而加害在我身上。”
她撺紧手心,言辞皆小心翼翼道:“可是二殿下故意为难?”
宋宸摇头否认道:“他不会是这么无趣的人。”
的确,据她所了解,宋烨本性严酷冷峻,不该是他才对。
“若悬着这心,我可以替你去看看,是哪册书页。这事往后还得留意些。”眼见宋宸取出两白瓷杯放于壶前,知其准备递茶留人。如蓁也就先答应着:“好,多谢殿下。”
宋宸将泡好的热茶推给她:“你名换作,柳如蓁?”
她双手接过茶:“是,殿下认出来了。”
“双莲白玉环。”
宋宸往她腰间瞟了眼道:“你很聪明,挂着这玉环不摘,就是在好好利用你的身份吧。虽是罪臣之后,但柳家人世代修史,受人敬重。而你又是北宫有名的才女,常人也定不敢拿你怎么样。”
如蓁不言,抿着茶。宋宸又道:“柳家入宫的女眷就两人。有这玉环的,也只有姓柳的人。”
“殿下也是聪明人。”如蓁咽下那口苦茶,嘴中的涩味还在无止蔓延。被他猜中了,她一直挂着这向征柳家的双莲白玉环。
玉环于身,时思家人,除勉励警醒自己外,它还是一道护身符与吸金石。
这也其实也是如蓁在赌,赌她那才女的身份,还有柳家在世人心中的分量。不过这几日看下来,她貌似赌对了。
闻此言,宋宸不由得自嘲笑道:“除了江全,倒是许久未听见有其余人唤我作殿下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
江全,应当就是方才那位小太监的名字吧。
“所以.......你才猜出我并不是二殿下的侍女。”如蓁轻转着白瓷杯道:“那他们会唤殿下什么呢?”
炭盆里发出噼啪声,如蓁瞥了眼,那炭烧着既有声,看起来烧了许久却也没如宫里上等的炭那般发出红宝石的亮泽,定不会是什么好品了。甚至……连辛奴局的都不如。
想到着,心中不免涌起淡淡的怜惜之情。
“皇兄们会叫我小贱人或是没娘的东西。宫人也不会唤我作殿下,且趾高气昂的也多。”宋宸低着眼,空洞无光,语气淡淡,似乎在诉说常事一桩。
如蓁被他一言扯回神思,目中带有些许惊讶。他既是皇子,即便再魄落无势也不应当是如此被人诋毁。
“那殿下想摆脱这种困境么?”
这次,她是直真盯着宋宸说道,眼眸深邃如雪夜无月。
宋宸似回应般,也直视其双目,问道:“你想要帮我?”
寥寥几字,如蓁却听出质疑:“殿下怀疑我?”
此人有城府,毅力,还有身份,若是能与他合作当是最好的......但其身世悲惨,长期被辱,又敏感多疑,凡事还是收着些好。
眼前白瓷茶杯被拿走,只见宋宸往里添了些热茶又放在她面前,缓缓道:“我已是欠你人情。你很聪明,定不会是白白助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的。”
外头已是昏暗十分,不知何时又飘起雪沫子,夹杂着风声,轻拭黄纸糊的窗门。
屋内烛影微动,有些黯淡。宋宸本欲去挑那灯芯,却一时找不着上手的东西。
见状,如蓁拔下只素簪子道:“我来吧。”
“嗯,多谢。”
“殿下想要什么?”她拨弄着灯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宋宸微愣,不想她问的如此了当:“我想要权与势,想报仇。”
如蓁见烛火亮了许多,也就收了手。簪子还在发烫,便没急着戴上,而是撩在茶杯旁:“有权有势,自然是什么事都好做。”
“我若诺殿下,作东宫之主如何?”她转念一思,又道:“那本该,也是殿下的位子吧。”
宋宸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都知道了?”
“殿下说的是什么?或者说是指哪一件事?”
她对宋宸及其过往了解并不大多,也只是在宫人闲聊时,留心听记了几句。昨夜也是套了玉溪和冯姑姑的话才知其身世一二。
至于有些事的前因后果,往后还需多多留意。
宋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