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是……穗丫头是不想掺和宫中的风波,不想让哀家难做,这才……”
常嬷嬷就是这个意思,“寿宴之上,您在屏风后头瞧的不真切,奴婢却是在人前站着的。彼时您和皇后娘娘打着配合,定下了要为穗姐儿赐婚后,她的神情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想来那会儿穗姐儿就在苦思对策呢。”
“那怎么就是老九?”
“那不是娘娘您对九王爷不同吗?穗姐儿在您身边这么久,还能不知道?”
容慎的母亲姓郑,郑太妃和许太后差不少岁,二人根本不是一辈人,郑太妃进宫的时候,许太后已经坐稳了后位。
两人尊卑有别,谈不上什么交情,也不算交恶。
但有一桩缘分。
那就是容慎的模样像极了太后那个长到三岁夭折的亲生子,连眼下一点泪痣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太后信佛,曾听人说若是孩子太过舍不得母亲,会再次托生到同一户人家来。不说信了个十成十,多少也有些想头。
可想而知,太后对容慎的感情有多不同。
不过彼时历经世事的太后已知道收敛情绪,便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在当年那场夺嫡风波里暗暗出了把力——郑家家世太过普通,郑太妃的性情也有些扶不起,容慎又和兄长们差着好些岁,实在是没有可能夺嫡成功,便让容慎脱出身去,到军营里历练。
本只是想让他暂避锋芒、镀个金光,只是太后也没想到,容慎竟真的在行军打仗上很有天赋,也很有主见,在军营中历练了数年后就自请上前线,还真教他闯出了名堂。
日前太医给了论断,说他很有可能再不会醒过来,就是在太后宫里说的。
今日太后状态这般不好,姜穗那石破天惊的言行只是一遭,更重要的还是连日来忧心容慎的安危。
“当时穗姐儿就在宫里,她虽寡言少语,但多伶俐通透的人啊,想来是知道了您心中症结,这才有了今日这遭。”
“其实自打太医说过那话,哀家确实想过要为老九娶一妻房冲冲喜。但之前如何也没舍得让穗丫头去受那份独守空房的苦。唉,这丫头虽莽撞,却也委实有孝心,没让哀家白疼这些年。她看着身子不爽利,你……”
后头的话就不用太后说尽,常嬷嬷道一声“省得”,搁下手里的东西就出了慈宁宫。
…………
姜穗还不知道太后和常嬷嬷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脑补出了一个孝义凛然的前因后果。
巍峨的宫墙在月色下泛着微弱的寒光,即便是道宫道两侧挂满了照明用的精致宫灯,都给人一种森然之感。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条路她已经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便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作为才刚穿越的现代人姜穗,走在这条路上的感观就没那么好了。
她跟在提灯宫人身后,不自觉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没成想,刚拐了弯,就见着了独自一人的姜姝宁。
而比落单的姜姝宁更惹人注意的,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
男人来人约莫十七八岁,头戴玉冠,身穿一件玄色圆领绸衫,面容俊美,身形挺拔,确实是芝兰玉树、皎皎如明月一般的人物。
都不需要动用原身的记忆,江月就猜出这男人正是原书男主,三皇子容朔。
一则是这人确实生的好,二则在原书剧情里,男主和女主虽然是在很久之后才发生的感情纠葛,但在更早之前,男主被赐婚当夜,就和女主有过一次难忘的见面。
在男主的视角里,他和文昌侯府嫡长女的婚事,纯粹是利益交换——
太后老了,皇帝也已是不惑之年,年初大病一场后,政务上越来越力不从心,而皇后的独子也立不住脚,宫中暗流涌动,迟早要如当年一般,再陷入一次夺嫡的风波里。
若太后仍想要维持这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这二年便该选定新的皇家子嗣支持。
而他,生母身份卑微,生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想往上一步,便也需要太后和文昌侯府这样的靠山。
少年男主心气甚高,虽这桩婚事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也说的上是他苦心经营筹谋来的。
但真到了这么一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受了折辱。
于是前头的宴席结束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到住所,而是漫无目的沿着宫道乱走。
其后,他就偶遇了宫宴结束后,跟家人走散的姜姝宁。
只是姜穗没想到,自己都把新郎官给换了,影响了原书的剧情发展,这两人居然还是在今夜碰头了!
【那于我而言是个昏暗的夜,可姝宁的出现却仿佛一道亮光,照耀了我的生命,尽管彼时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对我的重要性。】
回忆起这段心理描写,姜穗越发恶寒。
拜托,这个时间线上,女主姜姝宁才十二岁啊!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