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了进去。
步摇上的宝石轻轻颤抖,反射出细碎的星光。
阮宜君拨了拨宝石垂珠,忽然想到,似乎在原著剧情里,一开始并未出现过因衣食住行上的短缺或怠慢而引发的争端。
所有以次充好、份例短缺为由头的冲突,都是皇后自尽之后才出现的。
终于梳妆妥当,阮宜君离开绮金阁。
她没去解语轩去请胡宝珠一同出发,省得被对方故意为难,被挡在廊下吹冷风,而是径自出了延兴宫,乘坐暖轿直往坤德宫去了。
到了坤德宫,并未能直接进入芙蓉殿,而是要先到前院东配殿水晶室内等候。
时间尚早,但水晶室内已到了几名嫔妃,阮宜君忙上前一一问候请安,趁机完成打卡任务,赚取积分。
六宫嫔妃到齐不久,时间便来到了巳时三刻。
只听云牌连扣三声,即有女官引众嫔妃诣往芙蓉殿前庭内,按品阶北向列定。
这时,一位头戴金冠、身披雪白狐裘的嫔妃上前,垂首躬身道:“臣妾崇光宫僖妃江氏,请玉躬万福。”
随后,江僖妃退回队列。众嫔妃由掌赞女官引导着拜了一拜,这才被依次领入殿内就座。
迈进芙蓉殿,一股芬芳的热气便迎面扑来,熏得阮宜君的额角鼻尖都冒出了汗珠。当即有宫女为她脱下大氅拿去收好。
接下来又有宫廷教坊云韶院的院吏,带领乐工、伎人参拜。之后看盏人上殿,宫女奉上茶床。
至此,宴会这才终于正式开始。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开饭了。
只听掌赞又道“进酒”,于是乐工奏乐,众嫔妃起身,北向而立。
坐在皇后左手侧的夏安妃在女史的引导下,施施然敛袖离席。
然而夏安妃刚迈出一步,江僖妃已然在大殿正中站定了。
脱去狐裘的江僖妃身披郁金色织银大袖衫,围一条织金妆花白缎披帛,配上头顶插满花钗步摇的硕大金冠,整个人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充满了喧宾夺主的气势。
殿内气氛顿时一凝,连乐工的奏乐声都迟滞走音了片刻。
捧盘盏的司赞女官讶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回过头去看向皇后。
可皇后似乎没发现跟前的官司一般,只顾着低头欣赏袖口缘边上的花纹。
江僖妃斜眼看向夏安妃,声音清脆道:“圣人穿红衫青裙素黑纱罩衫,夏妹妹也穿红衫青裙素黑纱罩衫,穿这么一身给圣人奉酒,不大合适吧。”
这却是吹毛求疵的欲加之罪了。
除了素黑纱罩衫是差不多的以外,皇后是大红衫、石青裙,夏安妃是银红衫、白青裙,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色系而已,其余花样细节完全不同,根本算不上撞衫。
但两人对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夏安妃率先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回席站好。
江僖妃得意一笑。
她争这给皇后进酒的差事,并非因为她有多尊重爱戴皇后,而是因为不论是前庭就列时的致辞,还是现在的进酒,都是嫔妃之魁首者才能资格做的事情。
阮宜君猜测,江、夏二人均为妃位,又同摄六宫事,平起平坐,那应该是两个人分别担任出列致辞和进酒。
而江僖妃抢了夏安妃的差事,就是在当众给她没脸,趁机向众人宣告自己的地位。
皇后视眼前纷争若无睹,夏安妃又主动退了一步,江僖妃大获全胜,
于是江僖妃从司赞手里接过放着金酒盏的金盘,捧至陛前交给尚宫,尚宫从盘中取过酒盏呈给皇后,皇后接过酒盏,微微碰了碰唇便还给尚宫,尚宫将酒盏放回金盘。
江僖妃再将盘盏交还给司赞,最后立在殿中,领着众嫔妃又拜了一拜。
至此,奉酒礼毕,江僖妃面带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副大获全胜的高傲姿态。
这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阮宜君暗自忖度。
皇后饮过第一杯酒后,嫔妃们也依次饮酒一杯。
掌赞又道:“新进嫔妃向皇后进酒!”
阮宜君忙跟着其他九个新人一起离席。
她在队列的最末端站好,正待行礼时,忽地殿外传来三声清脆的鸣鞭响,一个小宫女快步跑进殿来道:“启禀圣人,圣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