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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不喜欢,后边每次修剪的时候都得雁竹姑姑给她糖吃才行。
雁竹姑姑心那么硬的人都被她磨得没办法。
直到长大后她能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了,没用雁竹姑姑再催促过,她自己就剪得很好,也从未再提过不喜欢刘海的事情。
她已经明白雁竹姑姑为什么要她这样,她有这一层刘海,看起来那么温顺无害,又掩盖了她的容貌,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裴敬启却想要打破这份平衡。
他做事可以随心所欲,阮善却不能不去想得更深,他这次回来确实太反常了。
她只不过是太后身边长大的一个小小孤女,裴敬启能在她身上谋求什么东西呢。
阮善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只能把这些事归咎为是裴敬启不定时在发疯,年龄越大发疯的症状也越无法琢磨了,毕竟他曾经也做出过把还没有马肚子高的她故意丢在马厩的事。
她差点被马踩死,但毕竟没死,即便死了,也不能要堂堂七殿下长什么教训。
好在裴敬启现在已经不能轻易威胁到她的小命,至于其他的,她可以的,阮善给自己鼓劲儿。
裴敬启又来她面前磨了几次,阮善表面应付,心里已经决定到时候装病不去。
没想到去围场前太后那里又出了一件喜事。
阮其禄的嫡母特意进宫向太后报喜,阙氏已经诊出身孕了。
阮善刚摘莲子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一动。
太后又有厚赐,阮善从旁听着,就见宫里最小的那只狮子猫翘着尾巴进了殿。
它通身雪白,有一对青翠的蓝眼睛,身体修长柔美,是宫里年龄最小的一只猫,太后喜欢,常唤做雪团。
只是近日性情有些变化,不那么乖顺了,阮善看着它小步走来,没像往常那样跳上椅子,反而凑在了阮夫人那里。
阮夫人笑着去摸,正要夸一夸,雪团忽然跳起,一脚蹬翻了阮夫人的茶水,而后喵了一声,跑到了旁边窗子上去嗅花。
幸好没有打湿阮夫人的衣物,宫人上前擦拭,阮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猫儿机敏,可见娘娘宠爱。”
阮善过去,雪团看到她就跳进她怀里,阮善抱去给太后,又向阮夫人解释:“夫人莫怪,雪团年幼顽皮,又刚有孕,时常有些紧张不安,惊扰夫人了。”
太后也是刚知道这事,抱着雪团有些惊喜,在它背上摸了一下,问阮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我碰上嬷嬷,嬷嬷才告诉我的,雪团前两天都在外边,倒让人没发觉呢。”
“难怪最近不见它。”太后看向阮夫人,“我这猫儿也沾了阙氏那丫头的福气了。”
阮夫人深以为然:“可不是赶巧了。”
子嗣是大事,阮其禄前头建立功绩,后头开枝散叶,这才是兴旺之兆。
太后赏下许多东西,雪团是头一胎,第一次做母亲,太后连它也赐了每日的牛乳肉食,让人好生照料。
“等这小东西生了,抱一只给阙氏解闷。”太后慈爱地抚着雪团。
视线又移在一旁低眉顺目的阮善身上,顿了顿,说:“你也去挑匹料子做身新衣裳。”
既然连猫都赏了,没有落下她的道理:“前儿个刚入库了支金簪子,梅花嵌了宝石的那支,也罢,喜欢什么自己去挑吧。”
太后心情好,也露出几分温情来,阮善乖顺地应下。
该叫阖宫都喜一喜,太后又令人发了赏钱,人人得了半个月俸禄,到处喜气洋洋。
既是太后赏赐,阮善挑了匹月白的料子,簪子没取那支梅花簪,另挑了支缀珍珠的。
晚上李骁来告诉她,几日后密山围场,谢昭让他带话,想约她一同去跑马。
李骁问她想去吗,她犹豫着点点头,和谢昭一起的话当然是愿意的。
“会骑马吗?”
“会一点,不太熟练。”
“到时小心些,别逞强。”
阮善轻轻咬住唇瓣,想到了裴敬启,有他在,她能去吗。
李骁看她有些迟疑,给她解释,这次是仇喀并周围几个部落来献马,行宴后在密山围场跑马打猎,大约去两日便归。
届时热闹,裴敬启不一定会来找她,况且她总不能次次都装病躲他。
想想谢昭,阮善点头应下。
太后说让她去挑赏赐的时候她就有心挑了匹合适的料子,现在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