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飞鹰畏畏缩缩地道:“是,先生,属下明白了。”
“今日我所舍弃的,来日我必千百倍地讨回来。”穆洛衡的眸色幽深,眼眸深处,似有火焰在跳跃。
他转过身一边大步流星地离去,一边薄情寡义地吩咐道:“找几个人,把你家主的编钟挖出来。”
飞鹰捏了一把劫后余生的冷汗,战战兢兢地道:“是,先生。”
穆洛衡带着摘星阁几个形容狼狈的“幸存”门人,与卫都督在山门处“狭路相逢”。
卫都督身后的离北军在经历了一场血战后,依然肃穆挺拔,不苟言笑地排列齐整,军容整肃。
在诸多地方驻军中,裕州离北营卫都督治下的军队,是除边境军外少有的一支强兵,平过不少地方动乱,自其在任以来裕州驻军受先皇新帝褒奖不下于数十次。
卫都督其名卫展鸣,字息茗,时年三十有一,是个年轻有为的杰出将领,而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不是他出类拔萃的军事才能和著名功绩,而是他的年轻俊美和风流韵事,没错,这位杀伐果断的众将之领,不但生得正气凛然,长相也是一等一的气宇轩昂,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为其垂涎,做梦都想嫁给他——不过遗憾的是,这位风流倜傥的卫都督已经有贤内助了。
穆洛衡和卫展鸣两人客客气气地互相见了礼。
卫展鸣扫了一眼穆洛衡身后跟着的几个门人,快人快语地道:“就剩这么点人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刻薄,甚至很失礼,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穆洛衡听了,没什么太大反应,恭敬地给对方抱拳一礼,道了谢:“银涯多谢卫将军出手相助,解我摘星之困。”
卫展鸣一挑眉,受了这一礼,抬手托了下穆洛衡的拳,道:“银涯阁主,江湖中事素来与我无关,我是看在边大人的面子上走这一趟的,若要言谢,谢谢她吧,她可真不容易。”
“卫将军此言差矣,”穆洛衡直起身子看向卫展鸣,“剿匪也是卫将军职责所在,而这鬼影虽是江湖中人,但其前身是悍匪黄金盗,如此一来,卫将军并非只是解我摘星阁之困,亦是为民除害。”
卫展鸣用鼻子哼了一声,笑道:“银涯阁主这是给我找了份差事啊。”
穆洛衡没有应声,卫展鸣细砸吧了下“黄金盗”这个名字,既而又道:“有意思,关外的黄金盗吗?离裕州可是十万八千里,据我所知这群害群之马早在十多年前就蹦跶不起来了吧。”
穆洛衡十分有风度地道:“是,没死干净,化为厉鬼,继续为祸四方了,所以卫将军今日是义举,亦是履职。”
卫展鸣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朗,他抱臂看向穆洛衡道:“说不过你,好了,下山吧。”
两人并肩走在山道上,卫展鸣问道:“摘星阁遭此不幸,银涯阁主还能主持三日后的武擂吗?”
穆洛衡道:“兹事体大,自不可耽误,‘倾帆’抵裕在即,万不可再生事端。只不过我摘星阁惨遭血洗,连累了诸多门派,恐不好交代。”
卫展鸣就事论事道:“你大可不必忧心,摘星阁经此劫难损失惨重,他们纵然有再多不满,也不能把这主意打到你头上来吧。”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同为罹难者,再大的火也不能发在受害者身上。
穆洛衡道:“墙倒众人推,他们总要找一个泄愤的地方。”
卫展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穆洛衡笑了笑道:“所以,为了避免他们落井下石,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卫展鸣立马警惕起来,严肃地看着他道:“穆洛衡,虽说江湖之争我不会横加干涉,但你若乱来,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穆洛衡揶揄道:“银涯在卫将军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卫展鸣皱眉看着他:“你最好不是。”
穆洛衡道:“息茗兄真是言重了,众豪杰是‘倾帆’之客,我怎敢怠慢,我只不过是想让大家伙都消消气罢了。”
卫展鸣何等聪明,一点就透,他舒展了眉头看向山阶下郁郁葱葱的林木,放缓了语调,道:“你倒也不必专程跟我说这些。”
穆洛衡闷闷地笑了一声,眼尾难得可见地弯了弯,他道:“卫将军心系裕州百姓,银涯知道,银涯怎敢犯上作乱。”
卫展鸣隐晦地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让你窝在山头上当个门派掌门真是屈才了,如今这不是正合你意?”
“卫将军真是对银涯误会颇深啊,”穆洛衡没什么感情的道,“摘星阁经此变故,我亦沉痛非常,毕竟是家父百年基业,如今毁在我手里,我是没有脸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的。”
“你是该难过一下,”卫展鸣没有同情心地道,“你再怎么薄情寡义,也不能冷血至此吧,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总该有点长进。”
穆洛衡应道:“息茗兄说的是。”
他们身后能听得见对话的人,都听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