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一直驶进地下车库,这次陈钺记得给裴婉拉车门,又走在她前面摁了电梯。
湿透了的西装外套被他拎在手中,后腰处衬衣的布料也湿淋淋地挤在一起,陈钺很高,接近一米九,肩宽腰窄腿长,比例完美,站在电梯前,像是一堵山。
叮一声,陈钺抬手挡在电梯旁侧,等裴婉先进去。别墅一共有五层,按钮从-2到3,一楼他们住,裴婉睡二楼。
陈钺回房拿衣服,去淋浴间洗了个快澡,干毛巾盖在头上,边胡乱地擦着头发边拐进走廊。
脱了西装的陈钺很随意,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裤子,忽地,他的脚步一顿,不远处裴婉正穿着睡衣靠在他门口。
佣人、司机和保镖住的地方在客厅等公共区域另一侧,裴婉从二楼下来是绝对不会经过这里的。
陈钺视线在她光洁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上顿了一秒,又飞快地撤开,唇角几不可见地抿了抿:“您有什么吩咐么?”
裴婉懒散地直起身,没了高跟鞋的支持,她堪堪到陈钺脖颈,明明要仰着头看人,但带来的压迫力还是让陈钺稍稍后挺了几分脊背。
她眉眼散漫地挑着,语气也懒:“饿了。”
裴婉一日三餐有专门的厨师负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不重样,她晚上要想吃,根本不用下楼,佣人自会送到她房里。
陈钺没问裴婉为什么会来找他,她既然站在自己房前,肯定是想让他做。他往后退了一步,赤着身子和裴婉靠那么近让他些微的不自在:“请您稍等,我回去穿件衣服。”
裴婉没让,眼尾细细的,就算不含情绪也无端勾人,她抱着胳膊懒倚着墙,缓慢地说:“不想等。”
陈钺:……
厨房宽敞,陈钺摁开灯,空穿着一条花色围裙走来走去:“牛排您吃么?”
裴婉靠在桌边嗯了一声。
陈钺便从冰箱里拿出牛排,他肌肉线条漂亮,围裙两根细细的带子分别系在脖颈和后腰,前襟卡在胸口上端,扇形的胸肌宽而厚,聚合向外,女款围裙窄而薄的布料被撑得微鼓,中缝惹眼。
穿了比没穿还显得放浪。
裴婉眼底微微动了动,脚步不由自主就从桌边挪到门口,踩在门槛上,半靠着玻璃门。
净烟机无声地工作,陈钺拿着锅铲认真处理着锅里的牛排。背肌随着他的动作收紧又放松,上面大片纹身也跟着动作,豹子眉眼愈加凶狠,像是活了一样。
几分钟后,陈钺感觉自己后颈凸出的那块骨头被一双温热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身体蓦地僵硬。
豹子黑色的毛发扎出几缕在陈钺后颈上,平日里被西服的领子遮盖,她倒不知道他背上还有这样一大幅又凶又野的纹身。
裴婉的手指顺着棘突一路向下,每走一寸,都能感觉旁边的肌肉绷紧一分,凹陷的脊柱沟里还有几滴未擦干的水珠,裴婉食指碾着它来回逗弄。
陈钺顿时绷得更厉害了,还不忘给锅里的牛排翻个面。
“纹身不错。”他听到裴婉在身后淡淡地夸奖了一声,好像刚刚那番动作只是为了更好地观摩他身后的野豹。
陈钺垂眸看了眼自己裤腰下十厘米微微撑起的地方,抿着唇角:“谢谢。”
裴婉收回手,坐回桌前。
陈钺放了迷迭香,煎出味,和牛排一起出锅。热腾腾的汤汁淋在上面,看一眼就觉得香。
裴婉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刀叉,优雅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煎老了。”
切开的牛排里肉质鲜嫩,但与裴婉吃惯了的七分口感还是不一样,她从小生活金贵,没必要为了不习惯的东西委屈自己的口味。
她起身,真丝的睡衣滑凉地擦着陈钺手臂滑过。
陈钺垂眼:“您慢走。”
等脚步声彻底静了,陈钺又对着那只吃了一口的牛排犯了难。他是穷人家里出来的,不习惯半生不熟的食品,又怕裴婉大晚上吃了会不舒服,牛排煎得都是全熟的。
倒了?陈钺觉得浪费,留着?又没有其他人吃。
思考良久,陈钺在裴婉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来,拿着她用过的刀叉,准备解决完剩下的粮食。但每吃一口他都一种难言的羞耻,脑子里全是裴婉刚刚漫不经心又不失矜贵的动作,红润的唇上沾了汤汁,又被餐巾纸寸寸擦拭。
陈钺想起了厨房里那句纹身不错,裴婉不知道凑了多近,灼热的呼吸洒在他脊背,烫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在凹陷处来回摩挲的指尖,像是夹杂着细微的电流,每一下,都让周遭皮肤轻微战栗。
陈钺飞快吞完了盘里的牛排,又起身去冲了个澡,这次洗得很久,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蒸出了片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