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钺闻到了一阵烟味,和裴婉平日里抽的不同,带着一股发涩的苦。羽毛搔到了“书夹”上,他在阵阵麻痒的罅隙中抬眼,看向斜靠在椅子里的裴婉。
她一手拿着羽毛,一手夹着香烟,淡色的雾从那暗红的唇间徐徐吐出,又袅袅模糊她整张面孔。
或许是今夜喝了酒,又或者是那烟尝起来同闻着一样苦,低垂的眉眼里是陈钺不曾见过的颓。
羽毛勾着金链,手腕晃动间夹子也跟着抖,陈钺思绪很快就乱了,闷哼间全身都在颤,他听见裴婉低哑的嗓音裹着雾气敲击他的耳膜。
“darling,猫该是怎么叫的?”
陈钺觉得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她应该想问她的猫为什么还不冲她摇尾巴撒娇?
裴婉极爱掌控,但说她是从掌控里获得快/感,不如说她其实更想从中得到一种趋近病态的安全感,她教出来的人将臣服乖顺刻进了骨子里,再混的茬,都能被抽得老老实实。
她鲜少有这种不踏实的感觉,急切地想要听到面前大猫乖顺的叫声,她摁灭烟蒂,提起圈在陈钺脖颈处的皮带。
薄红一路染到了胸口,陈钺闷咳几声,眼角沾上了水渍。
“晚上和裴白川说了什么?”裴婉居高临下睨着他。
陈钺刚开口说了个我字,侧腰就被狠狠抽了一下,不疼,反而有些麻。
猫怎么可以说人话?
长长的尾巴被狠狠握住,他像是一只真正被卡住后颈皮的猫,无法挣脱,乖顺迟钝地睁着涣散的眼,尾巴四下扫动,摇晃。
光洁漂亮的皮毛溅上了水渍,是每一只猫都不喜的黏腻,陈钺在阵阵白光里迟钝反应,裴婉并不想听任何的解释,她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绝对的掌控。
半俯的低吟,滑脱的长尾,灯光被特意调得很亮,在这样亮堂的环境里,情绪无限放大,阴暗无所适从。
它不适地翕张,带出浅薄的润色。
裴婉起身拉开了墙边立式的长柜,琳琅饰品直击视野,她手指依次划过,挑选了最合适的装嵌。
她的猫不高贵,与带了装饰的逗猫棒很配,裴婉单膝支在床边,fake cock缓慢地抽打着脸,陈钺懂事张开嘴。
唾液流到了下巴,陈钺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裴婉,裴婉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
陈钺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老实话少,他心思很细,能感知到很多东西,他能看见裴婉平淡外表下对那场宴会的厌恶和看到一家三口时的茫然。
裴家水深,正室和小三同在一处屋檐下,注定有一方处于弱势地位,裴婉和母亲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供人欣赏的鸟,心情好了逗一逗得点趣,心情不好了连发出点声音都要被揪着翅膀折辱。
被禁锢在笼子里的野鸟要么被驯化成废物,要么更渴望天空,母亲是前者,懦弱崩溃,用一场自杀得到了几滴眼泪。
而裴婉是后者,长成了冷漠的怪物,放纵的疯狗。
吞得太深,陈钺猛地侧头呛咳出声,他脸颊脖颈都是红的,裴婉伸手很温柔地抚摸他的鼻梁。
指腹似乎还带着宴会上的酒味,陈钺无法抑制地舔了一下,好像也跟着醉了。
陈钺捧着自己卑劣的灵魂,清楚地知道怎样才能很好地安抚裴婉心头的不安与烦躁。
猫乖顺地俯了下去,尾巴高高翘起。
灵犀紧辏,牡丹全吐【1】
白光如浪,阵阵摇曳。鱼游江心,魂断难支。
他颓然惊喘,发乱松松,又被揪起摆弄,跪坐而下。
自颠自倒,自吞自吐【2】
水底辘卢声不断,浪暖桃香【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