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高了。
“将军?”阿衡拖着长矛,飞奔了过来,停在高孝瓘的面前:“真的…真的是将军么?”阿衡狠狠的掐了一下胳膊:“很疼,阿衡没有做梦,将军,将军是你回来了么?”
高孝瓘看着眼前的少年,比以前高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那张脸,却也越来越像女孩子了,他伸出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恩,我回来了。”
阿衡很乖巧的,看着他,心里甜的直往外冒泡泡:“将军,将军你还走么?”
“我,”高孝瓘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应该不走了。”
“真的么?真的吗?!真的么!”阿衡连问了三声
高孝瓘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阿衡:“孤什么时候骗过你。”
阿衡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太多太多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像一团乱麻堵在心里,阿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高孝瓘:“将军,阿衡有很多的话想和你说,可是,可是……”
“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将军,你怎么知道的!将军比以前更厉害了”
因为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找不到头绪:“来日方长。”
高孝瓘连日来沉闷的心情,也变的轻松起来,也难得的打趣起来:“我这刚进营帐,就被你截了下来,都没有来得及,去拜见大将军呢!”
这时,阿衡才细细打量起高孝瓘,连日来的赶路,已经让高孝瓘疲惫不堪,阿衡这才记起,宇文宪说的话。
“将军?”宇文宪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下次若再见面,你得喊一声殿下了。”
“如今,他可是你大齐,堂堂的兰陵郡王。”
阿衡心里不知从哪里,泛出一丝苦涩,四年的政治生涯,让高孝瓘一眼,就发现了阿衡的异常。
但是此时,高孝瓘顾不得阿衡的情绪,他拍了拍阿衡的肩膀:“你先回去。”说完不再看阿衡,直奔主帐走去。
看着高孝瓘,越走越远的背影,阿衡的心,也一点点的往下坠。
初见时的喜悦,再也没了踪迹,阿衡往上抬了抬长矛,垂着脑袋,走回了营地。
最后阿衡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已然没有高孝瓘的身影,仿佛刚刚出现的,真的是幻觉一般。
“末将高孝瓘,拜见大将军。”
听到声音,斛律光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又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高孝瓘知道,斛律将军在心疼,他不会照顾自己,直起身来,笑着说:“已经习惯了,再者孝瓘,也想早些时日,见到大将军。”
斛律光皱着眉头:“郡王就应该有郡王的样子,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给老夫行礼。”
高孝瓘却不以为然道:“现在在军中,大将军最大,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区区的一个郡王。”
斛律光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从五岁那年,便跟在他的身边学艺,八岁那年,便跟他上战场出生入死。
眼前的高孝瓘,早已退去了年少的青涩,但是斛律光还是忍不住,将他看作是一个孩子:“河间王与河南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提到自己的大哥与三哥,高孝瓘挂在嘴角上的笑,僵住了,他沉默了,良久后说:“我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让他们走的不放心。”
“但我却听说,你为了安德王,连命都不要了!”斛律光狠狠的敲了一下案桌:“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的活着!”
高孝瓘自是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了,索性也便全说了:“大将军息怒,安德王是我的兄弟,他有难,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这个决定,你进宫前,就已经想好了?”
高孝瓘顿了顿,方实话实说道:“若我战死沙场,至少还有五弟。”
“胡闹!”斛律光气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好好一个郡王,不在邺城,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怎么向文襄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