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中原皇室的传统。
新岁宴会后几日的某个早朝上,将春猎正式纳入了日程。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地点定在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山林之中。
为了确保天子的安危且又能兼顾让天子体验到围猎的快意,下面的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等将整片山林里的情况摸清后,宫中春猎的队伍也几近蓄势待发。
这次的出行对于后宫众人来说是自打入宫半年多以来的第一次出宫,心情雀跃之余,对自己春猎几日的衣着打扮可谓是耗尽了心思。
同样抱着别样心思的大臣们,早在新岁贺宴结束后便让家中的子弟苦练骑射,当然自是也少不了了世家贵女们,说不准,也许陛下也好这一口山间野趣。
桃花漫山遍野之际,众人期盼下的春猎之行终于也翩翩而至。
轱辘的马车声如同雨水般滑过京城,马车前的雕饰在与春日朝晖相映,悠远的车铃仿佛一同揉进了飘渺的风声之中。
宛若蜿蜒长龙般的队伍未惊扰到才将将苏醒的京城,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浩浩荡荡地缓缓驶入了郊外。
沈听然坐在颠簸的马车中,面色有些泛青。
好在马车里铺着厚厚的鹿皮绒毯,软榻也被止桑早已收拾妥当,她半躺在软榻上,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车内置的一方小案。
小案上放有一只通体白玉的玲珑瓶,里头正插着三两枝吐芯的桃花。
她不由得喃喃道:“我都快被颠吐了,这个花瓶竟然半点要倒的迹象都无,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诺大的车厢内仅坐着她一人,并无人回答她的自言自语。
似是觉得太过烦闷,她从软榻上坐起,微微掀开车帘,一股三月春风随之钻入其内,扫去了不少车内的沉闷。
玉瓶里的桃花的花瓣被吹拂而下落在了案桌上,不过此刻,没人得空顾及这份美感。
仅仅只是车窗一角,沈听然已沉醉在了这一小方目所能及的美景之中。
远方天际之处,但见山峦起伏,层峦叠嶂,树木换上了一身葱葱郁郁的新衣,浓淡不一的雾气随着朝晖的升起飘荡开来,缭绕在山林之间,犹如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
不出片刻,金辉漫山,苍穹显得高远而深邃,漫天的白云悠悠荡荡其中,途径的一处湖面清晰垂直地倒影着,微风拂过,落花纷飞,水面上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显得波光粼粼,飘渺如同仙境。
沈听然翻江倒海的胃都被抚平了几许。
刹时,她只觉自己腿也不涨了,腰也不酸了,还能再坐个个把小时。
然而,前头开路的队伍却是在福生的吩咐下停了下来,就地整顿休息。
沈听然扶着止桑下了马车。
她深吸了一口与皇宫之中截然不同的空气,只觉身子轻盈了不少。
山道两旁一株株不知名的花树争相绽放,铺满山岭,满枝头的繁花迎风绽放。
沈听然不顾他人的目光伸了个懒腰,腰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欢愉。
她侧过头问身旁的止桑道:“怎么停了?”
止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随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春桃,示意自己前去打探打探。
片刻后便间着一位提着食盒的宫女同她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
“沈婕妤安好,”宫女同沈婕妤行礼后,便将手中的食盒交予了春桃,“这是御膳房天还未亮便忙着替各位主子们准备的早膳,您请用。”
说罢,她小幅度地扯了扯止桑的袖口,一副有话要同她说一般。
夏桃钻进了马车内布膳,沈听然站在一旁等候,余光恰好撞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她敛下自己的眼神,暗戳戳地观察的两人。
只见那位宫女在转过身离去之际,不知递了个什么东西给止桑,随后便同她笑着挥手转身离开了。
见她走后,沈听然才走到止桑身后,拍了拍她肩头探头打趣问道:“那位宫女方才悄悄给了你什么好东西呀?”
止桑伸出手,手上躺着一包精致小巧的油纸,打开油纸后发现里面是两枚桃花酥。
夏桃跳下马车,挥手喊道:“小主,可以用膳啦。”
沈听然朝着止桑挤眉弄眼道:“你小子行情不错啊。”
止桑将手中的油纸收好,放在她的手中。
“小主您瞎说什么呢。这是奴才前几日特意找那位姐姐帮忙做的,就怕您路上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哪知陛下已经安排好了。”
说罢她自然地转过身,丝毫不提方才路上遇到的事。
“时日不早了,您快些用膳罢,福生公公说了,一刻后便启程,之后还有三个时辰的路要赶,路上只歇息这一回。”
沈听然听后如丧考妣,“不是罢,那我这屁股不得坐烂去。”
许是她的话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