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回云在石大叔严格的监督下每天都按时喝药,感冒已经好了大半,但相柳的伤,石大叔说什么也不再准许回云耗费灵力、动用功法去医治,如今只能用寻常的金疮药外用散瘀止血,慢慢休养。
眼见着这些天连绵不绝的雨水,终于消停了下来,回云打算先到村外的山上采些草药,这一来可以补上这几天用药的空缺,二来也可以将一些自己用不上的草药带回去卖给镇上的医馆,虽卖不出什么大价钱,但也能补贴些家用。她和相柳养伤养病的这几天,可全是石大叔一个人在外操劳,回云看在眼里,纵使再懒惰的性子,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管说什么,回云也觉得自己该去干点活,替石大叔分担些许。
回云准备好了上山采药的工具,利索地背上竹筐,前脚刚踏出家门,相柳就突然冒了出来,拦在了回云面前。回云被吓了一跳,还没缓过劲来,就听相柳说:“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回云定了定心神,刚想直接拒绝相柳,但抬眼就看见了背着竹筐的相柳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于是拒绝的话到嘴边变作了一声询问:“你背上这竹筐是从哪里来的?”
“我之前在厨房里看见的,里面的草药已经用完了,我就暂且拿来用用。”相柳认真地回答,见回云神色不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采完药之后,会把竹筐放回原位的。”
见前几日说话还直来直去的相柳,今日竟能想到考虑别人的情绪,回云也略感诧异,但她未去细究,反是上下观察了相柳一番。相柳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跟她一起去山上的话难免会被深山老林里的一些动植物伤到,更何况,回云在阴雨刚歇时就上山采药,山路崎岖泥泞,药材又可能为风雨所毁,此行或有风险而有无收获又尚未可知……于是,回云说:“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上山采药难免磕着碰着,可能会加重你的伤情啊。”
“我想和你一起去,出份力。”相柳说。
回云看着相柳固执的神色,想起自己才来到这里,刚刚苏醒的那段日子,她纵然行动不便,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石大叔照顾,硬着头皮也要自己下床、自己吃饭、自己煎药……如今,面前的相柳与当时的她又有什么分别呢?若是她一直以对相柳好的名义,处处照顾,处处相帮,反而是伤了他。
回云想完了这些,重又问相柳:“你确定你的伤没有问题吗?”
相柳忙摇头:“没问题。”
“那好。”回云的手往前一挥,“跟我走吧。我负责采药,你就负责采集沿途上可食用的野菌菇。”
相柳和回云在山道上迂回向前,走了好几里地,才采到几株可用的药材,而相柳那边已经装了小半筐野山菌,回云一边杵着木棍向前,一边对相柳解释道:“这一带离村子近,易辨认的药材、草药早被路过的农户或医馆的药师采了去,只留了这几株遗落的,也属正常。这些天阴雨连绵,山路泥泞,定然没有多少人上山采药,我们只需要往深处走,总能采到药材的。”
说话间,两人不断往山林深处探去,林中茂盛的植被上雨水未干,也将回云和相柳的衣角发梢沾湿了大半,一路上回云又采集到几株药材,但离回云的预期还远远不够,她只得再往人迹罕至处去,可这山路越往深处走,越是难行,现下两人需得互相搀着对方才能勉强行进了。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回云还不忘教相柳一些采草药的常识:“其实大多数的药材被采集之后,需得晾晒,风干,才更利于保存和配药。今天尚未放晴,我就急着来采药,算是剑走偏锋,毕竟家里的药快要用完了,去医馆买药又是一笔开支,若能自己采到,便能省下些钱。”
“若是这太阳一直不出来,那我们采到的这些药材要怎么办?”相柳抖了抖自己湿透了的衣角,问道。他看这天阴云密布,纵使现在没有下雨,可天公也全然没有要放晴的意思啊。
回云的目光不断地在身边的植株上来回扫射,生怕错过一株可用的药材,她听了相柳的问题后,答道:“好问题。若是药材无法蒸发掉体内的水分,自然就是要发霉腐坏的,便用不了,吃不得了。”回云终于瞅见了一株湿漉漉的防风,它茎上的叶片都因雨水而萎靡地耷拉着脑袋,回云连忙弓下腰,用小药锄挖出这株防风。
回云把防风放到竹筐中之后,才又对相柳说:“不过,就算没有太阳,也不必太过担心,将这些药材放进锅中翻炒也能快速蒸干水分。”
相柳注意到回云挖到防风后,喜上眉梢,他完全不懂其中门道,便好奇地问道:“你刚刚挖到的这株药材是什么啊?之前挖到那么多药材,也未见你如此高兴。”
回云昂起头,眉眼确是带着清晰的笑意,她道:“这种药材名叫防风,药效正如其名,可治风。三个月前,我们镇子上的姚老爷患了头风,这些日子一直四处求药,将周围村镇的医馆中能治头风的药给收购一空。如今这防风在市面上是一药难求啊,不管是转手给医馆也好,卖给姚老爷也罢,价钱一定只高不低。”
回云双眼放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