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回到家里,发觉自己好像突然不被需要了,似乎卸下了什么沉甸甸的担子,却心里空落落的。
监视波本,听上去就不怎么美妙的事情,但却比想象中的容易接受。苏唯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的郁闷如何形容。
她感觉自己像是花费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超额完成了原本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然后在铺垫好计划正打算实施收取最终成果的时候被人突然告知你不用去做了,那边不需要你了,让她的辛苦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唯心里不服,苏唯心里憋屈。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算是真正明白了。他们在继续执行任务,而她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如果自己要让安室透欠自己一个人情,首先得让他知道自己知情。苏唯计划着再跟紧他,整个任务不算简单,她不信他一点破绽也没有。到时候,她再点破,透露出自己早已知情,会带来多大的利益!
苏唯长叹一声,索性不再想这档子破事。比安室透更棘手的问题摆在她眼前,她不得不先把这个搁置一边。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北村音的?
是自己大意了,她太过放心而没有对那个孩子多加关注,明知道她在组织里逃不开危险……苏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都如履薄冰,可是那个孩子又能依靠谁呢?她明明还那么小。
朗姆有意招揽她,而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很好,或许这个时间差还能为她争取些什么,苏唯坐起身,打开手机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到想要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卡慕?”卡伯纳久违的声音传来,“真难得,你会打电话给我。”
苏唯抿了抿唇,“我有事情要麻烦你,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可以来我家一趟吗?”
在她参与这次行动之后,她就再没和对方联络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任务会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结尾。情急之下,她能想到帮得上忙的,就只有他了。
“……有事相求的是你,跑腿的却是我”卡伯纳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这可真是相当的没诚意啊。”
“大叔,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苏唯无奈道,“那么在楼下的餐厅”
“或许可以换个更隐蔽点的地方。”她听到了开酒瓶盖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到卡伯纳懒洋洋地接下一句,“比如我家?你知道地址。”
“随你。”苏唯没多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希望越快越好。”
“这么急,又是关于你的任务吗?”
“……”苏唯顿了一下,她忽然有一种违和感,一时间没有回话。她又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瞳孔一缩。她深吸一口气,“不是。”
她的随身物品已经收拾好了。她瞥了一眼冰箱,想到什么,又拿出一个小箱子,然后把它装满。
“那么,待会见。”
他能帮助她,苏唯坚信。他丝毫不意外她在她家里的事实,但实际上她从琴酒他们现在在进行的行动里脱离出来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过。
他的信息来源只可能是那一个,而根据最坏的猜测来看,他说不定知道得比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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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任务发生了变更?”
“是的。”苏唯接过卡伯纳递过来的水,“他们不需要我,实际意思上来说。”
“这不见得是件坏事,”卡伯纳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或许你是对的。”苏唯想起自己那个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计划,心里不禁郁结,“如果不是它占用了我太多的时间……”她至少可以意识到北村音的事。
朗姆的心思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只是她没有发现。
“让我猜猜,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苦恼?”卡伯纳的手扣了扣杯,“那个孩子?”
“你早知道。”苏唯用笃定地口吻回答。
卡伯纳耸耸肩,不置可否。
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苏唯想说些什么,她莫名有些烦躁,可她发现她根本没有立场指责。
默了一下,“我该怎么做?”她问。
“你不应该问我。”卡伯纳挑了挑眉,“要问你自己才对。”
“苏唯,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是对的。”
“它告诉我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加重了语气,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声音又软了下来,“抱歉。”
卡伯纳摇了摇头,“总是依赖别人可不好。这种盲目的信任在组织里时刻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可你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吗?苏唯没有问出口。
“我记得,你是组织情报组的。”苏唯缓缓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只要我能给出相应的报酬,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情报,是吗?”
她记得对方说过,和组织情报组买情报是可行的。来之前她也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