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百态(1 / 2)

他人抱有何等心态,于淑慎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时隔近两年,难道又要遭受一次折磨吗?

为何……

为何不管她到哪儿,身份如何,都无法摆脱旁人的欺压?

袁曳心知肚明那场“意外”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遂扣紧她微微发抖的手腕,小声在她耳畔道:“别怕,天塌下来我顶着。”

两人的一举一动宋归华一览无余,恶趣味的笑容在她脸上晕开,她咂嘴道:“袁曳,你不是自诩这偌大京城中,无人可与你在射、御两项上一争高低么?现在你犹犹豫豫的,迟迟不答应,莫非是怕了?”

她老早就看不惯这个纨绔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了。

若论骑射,皇兄不知比他强多少,何时轮到他出来显摆了。

仇恨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当下,此时此刻,于淑慎下定决心,日后非要把宋归华拉下神坛不可。

她化恨意为笑意,对宋归华说:“殿下,我不会骑马,更不会打马球,单靠夫君一人抵挡您二位的攻势,是否不太公平?”

何婧姝亦觉得不妥,站出来为于淑慎说话:“淑慎她不会骑马,那马都是西域上贡来的宝马,个个儿高大壮实,万一不慎摔落,不是一件小事。不如我代替淑慎,与殿下比试可行?”

她对宋归华的好印象瞬间幻灭了。

宋归华仗势欺人可以,但淑慎是她的好姐妹,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厢的动静早已引起一众人等的注意,宋归锦作为马球会的东道主,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

“我来说一句吧。袁二公子马术了得,六弟也不错,但稍逊二公子一筹,而何小姐比小妹又略逊一筹。不论是考虑到安全还是公平,何小姐的提议都是最挑不出错处的。”

好歹于淑慎也给自己拉来了袁家,她宋归锦可不是宋业那般忘恩负义的人,总要护着自己人才是。

五公主性子温吞,不争不抢,旁观下来,也忍不住赞同宋归锦:“皇姐所言极是,办马球会本就是为了大家出城来散散心,要有谁磕了碰了,岂非丢了皇家颜面?”

有人做出头鸟,缄默不言的众人放心发表起各自的意见。

接到宋归锦邀约特地从庐陵赶回来的二皇子庐陵王,接过话茬道:“我也赞同皇姐皇妹的意见。父皇常说以和为贵,若因为区区小事,伤了和气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显然不合适。”

庐陵王是大家眼里“老好人”的代表,行事说话时刻以“和气”为衡量标准,是以朝臣私底下送了他一个别称:和事佬。

也有人胆子大,直接点明庐陵王是“太子第二”,是以不受陛下重视。

在庐陵王及冠之后,陛下马不停蹄下了道圣旨,派其去山高路远的庐陵驻守。

据说他去庐陵的路上,害了疟疾,险些丧命。

三皇子陇西王生得胖,心也跟着宽,只顾着执箸享用面前的小菜,完全没心思插手他们的破事。

他胃口大,不多时小桌上的酒菜见了底,他皱皱眉头,有些不悦,冲后面招招手示意宫女过来,“再上一桌酒菜,记得把这些巴掌大小的碗碟都换成海碗来。”

宫女早有耳闻陇西王身材魁梧,饭量大到骇人,今日得此一见简直惊得合不拢嘴。

她不敢有疑议,忙跟另一个宫女撤走碗碟,疾步退下。

四皇子幽州王生得仙风道骨,着一袭仙鹤云纹长衫,盘腿席地而坐。

众人皆知他一心向往山林,视钱权为粪土,做这个幽州王也是受淑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挟,才勉强应承下来。

故大家对他他格格不入的坐姿,权当没看见。

何奉笃信道,学着幽州王的姿势坐下来。

幽州王抬抬眼皮,“何大人这是作何?”

何奉别无他意,娓娓道出自己的用意:“王爷莫怪,臣身在朝中,心却在山林。您云淡风轻之境界简直令臣佩服不已。臣斗胆,想请教您是如何悟道的。”

修行之人,皆秉持一颗无私之心。

幽州王毫不吝啬地同何奉分享起自己的心德。

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入神,仿佛已入自由之境,周遭的人声人影皆为杂念耳。

宋归华打定主意要于淑慎出丑,怎甘心轻易放弃。

她眸光一转,锁定何婧姝,“静姝姐,你与皇兄不日便要成亲,和外男组队怕是于理不合吧?”

何婧姝面色一白,很是担心宋业会多心。

宋业温柔一笑,安慰何婧姝:“无妨,行止随心,不用在意我。”

宋归华满眼不可置信。

皇兄怎么会驳自己的颜面,满足一个尚未过门之外人的要求?

她巧妙藏起阴郁之色,拉住宋业的手臂摇晃撒娇:“皇兄,静姝姐行止随心,那我就不能行止随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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