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业禁不住放了手,她立马逃离,扑到袁曳面前,对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泣不成声。
袁曳心痛难捱,多次欲为她擦泪,奈何铁锁重重,有心无力。
“别哭……别为了我哭。”
成王败寇,他认了。
死局已定,何必惹她伤心?
宋业称她为“爱妃”,待她亲昵,想来会善待她的……
也罢,本就是他在强求,断了也好。
“对不起……都怪我……”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几乎压垮了理智,于淑慎没有勇气再看他的眼睛,“我……我们一起——”
后面的话被另一个声音覆盖:“爱妃,可叙够了?”
右肩一痛,整个人跌入一个怀抱。
她不惜命地挣扎着,却忘记了宋业给她的警告。
宋业嗤笑一声,瞥了眼侍立在侧的狱卒。
狱卒了然,扬鞭快步走到袁曳面前,使上十成力气,抽向那具体无完肤的身体。
“不!不要!住手!”
打在袁曳身上,痛在于淑慎心里。
她泪洒当场,为无能力逃脱囹圄而愤怒、痛恨。
气急攻心,双眼一花,她摇摇坠落在地。
“这便是忤逆朕的下场。”宋业拽她起来,并按住她的头强迫她观看袁曳受刑,“好好看着,免得过会儿忘了。”
字字诛心,于淑慎的心防轰然倒塌,任由宋业摆布,心念早随着那一下接一下的鞭打燃为了灰烬。
小施惩戒的目的达到,宋业叫停狱卒,随之道:“爱妃,朕的话可记清楚了?”
“狗……贼……”激烈的鞭笞打落了袁曳的尊严,象征自尊的头颅再也没能抬起来,“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小爷不惧……”
宋业从琳琅满目的刑具里选了一把专门用来行凌迟之刑的割刀,而后揽着于淑慎靠到袁曳跟前,以刀尖挑起他下巴,微微一笑道:“别急,朕心善,见不得人到死都蒙在鼓里。”
他话锋一转:“爱妃,你说呢?”
于淑慎已生无可恋,全做未闻。
宋业心情不错,未追究,不急不躁继续道:“你只知她嫁与你目的不纯,却不知她连这桩婚事都是算计来的。”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袁曳脸上,不肯放过袁曳任何一个细微表情,“袁曳,有时候朕真替你不值——将一个害得袁家家破人亡的女人捧在手心。”
“那又如何?我……甘之……若饴。”袁曳吐出一口浓血,“阴沟里的……臭老鼠自觉配不上她,便……出此下策挑拨离间……呵……”
宋业不恼,反而笑得更开了,“朕的话你不信,她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他摸着于淑慎的脸,一路向下,停至她的下巴,随即一用力,迫使她昂首直视袁曳,“爱妃,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双承载着浓浓爱意的眸子唤醒了死去的意识,她猛一激灵,本能地要躲。
“割刀如此锋利,闲置着可惜了。”耳畔慢悠悠的话逼停了动作,
她满含绝望,转眸看着袁曳,一字一句道:“他说得没错,与你的婚事确实是我算计来的……一年多前,你在马球场替我解围以后,我就开始着手谋划,贿赂绝尘、让绝尘跟你母亲吹耳边风……后来我如愿嫁给了你。”
“如你所见,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全是利用……利用袁家的权势搜集于家作恶的证据,利用你父亲御史大夫的身份告发袁家。所以,袁家遭难、你备受煎熬,罪魁祸首便是我。”
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得到发泄,她不由失声大哭起来,“袁曳,我为利用你而道歉……但我不后悔。”
如果这么做能让他少受些苦,她心甘情愿。
“是吗?”袁曳突然笑了,“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不过,那又怎样?我不在乎!不论你对我有没有情意,不论你对我有没有愧疚,我都不在乎!”
出口的话能骗人,眼神却骗不了人,她对他的情愫,他感受得到。
宋业拍手叫好:“当真感人。爱妃,你做何感想?”
肩膀上被重重地捏了一下,于淑慎登时明白了——这是在暗中警告她。
她垂眸努力敛起眼底的情意,再次抬眸时,徒留无尽的冷漠,“袁曳,你这又是何苦?你于我而言,微不足道,若你不是袁家人,我万万不会委身嫁给你。”
“我的心上人,唯有陛下……从前种种,都忘了吧。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