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的飞燕一般,如履平地地飞出去几条大街。
——
宵禁时间,四处都很安静。
街鼓响后,街坊全已落锁,街道上偶有巡查的士兵。
夜深深,蛙鸣阵阵。
过了半刻,她们落在了一个年久未住的院子里。
窗布泛黄,门扉上红漆剥脱,暴露出暗淡木色。院墙上爬上了青苔,四处灰蒙蒙的。
走进屋里,只点着一只蜡烛,昏黄。
到处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桌上放着的香炉生烟,屋里萦绕着上好的安眠香。
文若看见床上的人,此时正处于昏睡状态。
脸上颈部布满红疹,被褥上合放的手也满是疹子,甚至有些流脓。
左右手腕处各有道凹凸不平蜈蚣状的紫蓝伤痕,似是被烤红镣铐狠狠收紧烫出来的。被简单治疗了一下,但还是时不时渗出滴滴血丝。
祁英锦将她的手轻轻搁置在一旁。
将被褥向下翻了一些,敞开衣服最上面一点,她身上也起满疹子。
锁骨处有两道很深的疮口,血液已经被止住,应当是处以了琵琶骨的刑罚。
文若眉头微皱,面上不显,却也知自己摊上了个麻烦。
“都是我不好,让她们待在那里受了半年的苦。”本坚强了一路的祁英锦看到床上人伤病累累忍不住抽噎着:“我拜托您救救她,只要能保住她这条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文若治疗方案早了然于心,但面上还是思考片刻:“明日巳时去凤纶渡口等我,把锁骨手腕上的伤口想法子遮起来,我带你们上岛治疗。”
“还有一点,你那些证明身份的东西找地方收起来,不要带上岛,会有检查。上岛若有人问起,只说你们是治湿疹。她体质特殊要上岛试药,你是照顾她的家眷,明白了吗?”
“明白,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祁英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忍不住欣喜,低头伸手将床上女子衣服拢好,顺便藏藏面上的表情。
“不用敬称我。好了,我回去了。”忍了半天文若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每次病患您啊您的,他总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可他明明才到冠岁。
“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到院子里,祁英锦看着文若踩着树枝,几下便上了房顶。
隐藏够深的。
祁英锦愤愤从怀中掏出捡回来的帕子,擦了擦刚刚床前要流出来的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