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原来清晨时,有个人横在了太庙门前。等早班官员们查看时,他已气绝身亡。你猜,那个人是谁?”
宝翔问:“那死人我认识么?”
金文文道:“认识。那死人不是别人,是圆然师傅。”
宝翔目瞪口呆。昨夜,他亲眼看到圆然自尽于沈家庄,清晨,圆然怎会再在太庙门口再死一次?
毫无疑问,有人存心要把圆然事情闹大,辛苦转移了尸体,又神不知鬼不觉丢到了皇家要地。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圆然失踪,虽在京里引起了涟漪。但一个和尚,本就云游四方,随时可能遁世。对于沈明,圆然之死猝不及防,他那边必须毁尸灭迹,才能脱离干系。
然而现在,一位名僧惨死在太庙门口,是皇家尊严万万不能容忍的。
涟漪化成了巨大的波涛。对庶民,对皇帝,案情必须追查到底,有个交代。
宝翔确实没想到,连死人都可以再被利用。他重新想起那口由蔡家仆人搬来的大箱子……
此事,无疑乃蔡述所为。他想穿蔡述用心,不禁打个哈哈。
金文文察言观色,问:“老大猜出是何人所为?”
宝翔穿起罩袍,道:“略知一二。幕后之人是个捕蛇高手!文文哥,我先回家一次,帮小飞抓几只老鸽子来熬汤。”
他没撒谎,他是想抓几只鸽子。
但他心里,更想迅速与苏韧联络。可现在苏韧家没准正被监视……
只是,苏韧到底是苏韧。他想到这点,恐怕要早于自己。
宝翔刚到府里,小云便送上了封短信。
宝翔打开一看,不禁惊喜拍案:“哈哈!好个苏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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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烧了信,使唤小云替自己拿套道袍,戴上巾子。
小云饶舌:“王爷难道又看中了哪位仙姑?”
宝翔哈哈道:“凭你也敢多问?我要去拜见黎山老母怎个?去,到园子里替我剪几枝花来。”
小云说:“大冬天的,除了腊梅再没别的。咱院里都是含苞的,王妃那边倒先开花了……”
宝翔瞪眼道:“啰嗦甚么?花既开了,还有何趣味?正要含苞,才叫人惦记呢。”
小云听了,忙赶着弄了几枝骨朵腊梅,用丝绦束好。同时,厨房里也送上来活杀完毕的鸽子。
天色阴霾,风雪欲来。宝翔翻出个药囊,把花儿鸟儿都装上,并不带随从,径直穿角门出去了。
他穿梭市井,边走边看边想。
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一条满是生药铺的大街。因为天气不好,大多数药铺都不景气。只有街尽头的那家,门庭若市。大街旁拴马柱的底座,贴着刚出的《顺风耳》的剪报。
上写“新药到货,旧药清仓。金府药业,特价酬宾。专聘名医,无偿坐堂。童叟无欺,敬请光临。”
宝翔挤在人堆里,远瞅见老板娘金婳婳。她鬓插郁金步摇,提着竿紫金药秤,眼观六路指挥伙计。
宝翔埋首,故意“哈哈”出气。金婳婳果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旁来,道:“呦,这位道长可是稀客!你要的那味药,尚没有配齐。咱们不如到里头说话,好讲个价钱。”
宝翔跟着她进了院子,笑呵呵说:“婳婳,你去关外走一趟,人材越发出色了。这药店生意好,都是多亏了你这位六哥的好当家。”
金婳婳提了提秤,道:“咦,为了何故,你竟奉承起我来了?我人老实嘴又笨,只能卖个苦劳罢了。若不是我那御医相公当活招牌,只怕野猪都要嫌弃我这个女人的。”
宝翔赔笑说:“畜牲蠢材不识货,你北海帮内赫赫有名的八姐,岂会跟它们一般见识?婳婳,苏韧既找了你这里与我来联络,少不得要你操心了。我们正遇着坎儿,我知道你不会不帮的。喏,几枝冬梅送给你。这花只配你江湖女杰,经霜耐久的。”
金婳婳接过花枝,冷冷说:“我只是看在北海帮面上。你去丙字库房,我会带苏韧过来。”
宝翔说:“当然当然。几只鸽子,烦劳你蒸上。谈完事,我带去衙门里……”
他转进丙字库房,顺便带上门。金婳婳嗅嗅腊梅苞,微微一笑。
宝翔坐在库房的药材包上,等到黄昏,才听金婳婳的声音说:“小孩滋补,是吃百草琼瑶膏,还是吃参鹿益气膏好?你当爹的,只问问名医便知。小弟弟,阿姨先带你喝点鸽子汤去……”
宝翔心想:苏韧把儿子带来药房,是个妙招,多不引人注意。
苏韧推门进来,对他点点头,用帕子抹去肩头雪花。
宝翔顿有点慌,想起了圆然。他从怀里摸出老和尚那片染血的僧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苏韧走过来,接过那片僧衣,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