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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雨,蓟北风(2 / 7)

宝翔放下棋,摸摸下巴:“哈哈,输了便输了——难道我很在乎么?季里长,凭你这么精悍爽利人,找的婆娘一定颇有姿色吧。嘿嘿,你大方点说说,到底是不是啊?”

陈妃在里屋,蓦然呛咳。宝翔的亲随,已在廊下洗净手,进屋提了炉上铜壶,先给季东续水。

这时,季东敛容回答:“小的成不成家的——和爷您本无瓜葛。爷的名声在外久了。初次见爷,小的曾想:爷真个风流人物。来趟山西,好嘛,娘子亲随娈童美婢,带了个齐全。可处久了,才知全不是那么回事。是小的鄙俗——没看明白爷。爷待人宽说话随意,小的知悉了,绝不会较真。”

宝翔一愣,没料到对方能说出这番话。

宝翔的亲随在旁陪笑道:“里长您老高明,敢情是咱爷知音。爷不好龙阳。且说小云吧,他爹原是京师城隍庙里说书的。多年前,他娘亲被蔡文献公底下一个得意人看中要强占。然小夫妻刚烈,双双殉情而死。那人非把他俩的独苗卖到帘子胡同(3)当小唱,放话说:哪个敢赎他,便是和蔡府里为难。咱爷无意中听说此事,挺身而出,让小的赶紧把孤儿救出接回,且不许人欺负他。那时节,孩子才几岁,丁点儿大。如今云哥性子娇气,忘了前尘事,倒像半个主子。咱家主母没讲错:都是爷惯的!至于丫鬟,爷从来都是正经。冰儿还不算,府里出挑的多了。特别头几年有个叫……”

宝翔虽受用,笑骂打断:“得啦,有完没完?你打算给我立个牌坊是吧?”

季东貌似湛然,道:“是爷奶奶积德。‘瓦屋檐前水,点点入旧窝’。”

宝翔忽想起:有个自己在意的人,曾说过同样一句话。他正要开口问,却听得一阵大喧哗。

宝翔要出屋,季东攸的拉他一把:“甭管。”

宝翔犹疑间,听院中有妇女又哭又叫,并屋顶上咔咔作响,他轻拍开季东手,还是走出去。

只见一班素未谋面的官差,气势汹汹围在院中。

庞大娘发髻散了,哭着跪雨中,哀求道:“各位差爷高抬贵手,行行好!求爷们听个端详:俺兄弟后生时战场上回来,家散了人也残了,时不时疯疯颠颠,莫不是能红白喜事上拉点琴——糊口都不行,他怎会是奸细呢?”

为首的官差冷笑:“哪有奸细承认自己是奸细的?你兄弟就在府里名册上。还能出错?好,他还有胡琴,一并搜出来带走!保不准是细作交通的物件儿呢。还有你家一并要等着察哩!”

冰儿半跪搀大娘,抬头惊呼:“老舅!”

二娃箭步道:“庞老爹,当心!”

宝翔顺着他们目光看,瞅见那披着满头白发的庞二老,急慌慌跳自家屋脊,没站稳滑倒了。

官差们见势,张牙舞爪要上去围捕,纷纷囔囔:“抓细作!不能让细作跑了!”

庞老爹挣扎爬起来站直了,发狂大叫:“你们上来,俺不活了!”

官差们定住,宝翔对自己的亲随暗使眼色,清清嗓子:“庞二老,你先下来,我帮你说话。”

为首的官差不识得宝翔,呵斥道:“你算老几啊?我们奉知府大人的命令,非要抓奸细不可!”

庞二老听了,先仰天大笑,又扯着脖子嚎哭,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平日说话常含糊,这时倒清晰了。他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天老爷在上,俺成奸细了?蔡奸臣他生为人上人,坐得黄金屋,说人奸细便是奸细?几十年前,俺和乡亲们一起上的大同府战场。上百个后生,除了俺几乎死绝……全死了!……战场上血流成河呐,造孽啊……尸首叠着尸首,白日生蛆发臭。那会,姓蔡的跟他爷老子在哪呢?俺媳妇……得了死讯……她那么瘦小个人儿……大着肚子生不下来,临死眼都闭不上。俺老娘,活活哭干泪急死了……俺回家……家里只剩棺材……人残了干不了活……可临了,蔡奸臣的老子……号称为国省钱……说把俺们伤残老军的抚恤断了就断了……都说他蔡府里泼天的富贵……他家人怎不省啊?若没俺姐接济,俺早和别人般饿死街头……能活到今日?老天,你若惩恶扬善,何不给俺们这些人讨个公道?”

雨丝绵绵如泣。宝翔叹息,陈妃冷脸伫在门口听。小云和冰儿,俱都流泪。

那为首的官差先怔了,再骂道:“好哇,你个老不死刁民奸细,竟敢辱骂朝廷宰相?来人,抓!”

几个官差刚动,却被宝翔伸出脚绊了跤,火冒三丈指宝翔道:“你竟包庇奸细,反了不成?”

宝翔哈哈道:“没有反,看不平!你们不得向前迈半步。回头去告诉你们上官,唔,平阳知府上是山西巡抚,山西巡抚上是蔡首辅。你们得转告蔡述,说老子我只是让他,并没有怕他的。”

“你……你是谁啊?”

宝翔抹一把脸上雨,大声道:“我姓宝名翔,钦封唐王。我知道:蔡述他能只手遮天!但是我今天,偏不许他伸过这汾河界,更不准他伸到我唐兴镇。山西地面有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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