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别忘了给我俩留一份!”
“谢谢你,晓筝。”阿越抿抿唇道。
晓筝推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有些惊喜,随后化作一丝窃喜藏进眼中,拽着白未已逃也似的走了。
“你今年多大了?”
房间里,晓筝往木桶里一边添热水一边跟她搭话。
白未已站在一旁宽衣解带,听到这个问题,她的手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说:“应该是十八。晓筝你呢?”
突然听到这个冷冷淡淡不爱说话的少女叫自己的名字,晓筝有点反应不过来,顿了片刻才笑道:“我啊,我与一般大,前个月也才刚满十八呢。”
她搅了搅浴桶里的水,好奇道:“你知道你的名字,却不知自己从哪里来,也不清楚自己具体多大?你是失了记忆吗?”
白未已点点头:“好像是的,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脏衣从身上滑落下,露出胴体,瞧她这般不见外,晓筝微微惊讶,又暗暗欣赏。
晓筝望着她从衣服里拿出来的长命锁,继续找话聊:“那是你家人留给你的东西?”
“不是……”白未已把长命锁小心放到台子上,“是我在路上捡的。”
“……这东西不值钱呐,捡来做什么。”晓筝摇摇头,起身埋入柜子里,一边翻找一边说,“我给你找几件我的衣物。”
白未已试探地踏入温水中,适应了一小会儿,然后坐进去,温暖的水没到胸前。
晓筝把找好的衣物放到一旁,转过来又不小心瞥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胸前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她张大了嘴。
伤疤很淡,在心脏的位置。
“这,这是怎么弄的?”欲言又止后,晓筝还是没忍住指着她胸前,小心地问。
白未已抚上胸口,目光闪烁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记不清了。”
晓筝暗自猜测她也许有一段不尽人意的过去,登时起了恻隐之心,语气温和地问:“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外面等你?”
她说:“你可以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晓筝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跟那个榆木脑袋一样不喜欢跟人说话呢!”
“榆木脑袋?”
“阿越啊,他是两年前才来的,嘴巴很笨,从来不擅长跟人搭话。”晓筝展露笑颜,像是在说什么很有趣的事,“不过,他虽然才十五岁,却是很靠谱,长一张小白脸,但比很多成年男子都要有气概呢。之前我被总管责罚,还是替我受的。”
说曹操曹操到,屋外传来阿越的声音:“晓筝,我把饭菜放门口了。”
“知道啦!你赶紧走吧,可别躲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啊。”
听到晓筝清脆响亮的喊声,阿越一脸尴尬又无奈。
屋里,晓筝抬眼瞧见白未已洗净的脸,不由得一愣。
白未已长相不凡,是少见的那种好看,最迷人也是最特别的,是那双又大又长的眼睛,瞳色偏浅,干净明亮,却有着违和的淡淡的化不开的忧郁,矛盾而特别,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晓筝噤声暗叹一番,心里又不免生出些许担忧。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白未已换上干净的衣裳,没忘了把长命锁放在腰侧。
晓筝看着食案上的两份食物,心下了然,嘴里嗔怪道:“阿越那小子把他的晚饭也给我们了,该饿肚子了吧他。”
她把筷子递到白未已手里,自己端了一碗饭菜,开始吃起来。
想了想,晓筝对白未已说:“小白……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明天去见总管之前,你得允许我在你脸上做一些手脚呀。张总管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这副模样可不太安全。”
她对新来的这个少女有种说不出来的怜惜,虽然两人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她实在不忍看她被张总管那个老头糟蹋。
白未已似懂非懂道:“怎样都可以。”
“你跟阿越一样好说话呢。”晓筝挪了挪位置,朝她靠近了些,“正好我是一个人住的,待张总管记上你的名字,你以后就跟我一起住吧。”
晓筝明朗的声音和话里的友善,让白未已不由自主想起前几天躺在太阳底下睡觉的感觉,很温暖,她低声道:“谢谢你,晓筝。”
有些生涩但足够真诚的声音传到晓筝耳朵里,她顿了顿,抿唇两手撑在门槛上,在白未已身旁坐下,微笑说:“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要是愿意,我们当姐妹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你特别亲切,像我的妹妹一样。”
白未已的目光停留在晓筝的笑脸上,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起来的,像天上的月牙。
“好。”她温声回答。
“再过一会儿,我该去照顾生病的高夫人了,夫人生病需要人整晚照顾,我今晚不回来了,你自己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