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升仙吗?”甄缘也自感好笑:“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苻德大军南下以来一直捷报频传,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然而几个月后情况却有了转变,因不擅水战而为人所误导,重要的战役没有取得胜利,大败而归,苻杉见前线情况不妙,早带着侍从一路奔逃回了邺城。次一役使苻德一统天下的梦破碎,甄缘暗自喘了口气。虽吃了败仗,苻德仍就着天子之威和早年南征北战,烧杀抢掠得来的财物,自忖不过几年又可恢复往日元气。
寒食节这日众人祭祀天地祖宗,苻德又命几个儿子作诗赋,仍是苻杉高过众人,苻德更对其重视起来。这日夜宴上,苻杉向旁人说起此次侥幸得逃的经历,仍令他冷汗岑岑,苻介冷不丁地道:“这有何惊险?当年我乱军中乘马得脱时,仍不过十岁。”甄缘轻声道:“子暄勿再说了,子彬年纪小,又是初次经历,且让他发泄出来以免将来有怖畏。”苻介轻哼一声,一时众宾客们觥筹交错,苻介亦找朋友喝酒去了,苻杉向甄缘说起江东人文景观等,贺夫人笑谑道:“江东多美女,比如战国时的西施,郑旦等人。”“美色误国,吴王夫差听信谗言,才使得吴国土崩瓦解。”甄缘笑论道。苻杉忽灵机一动,问道:“二嫂姓甄,可不就是‘西,土,瓦’,西施土崩瓦解?”甄缘差点一口笑喷出来,点头道:“也许是吧。”贺氏则责怪苻杉没有礼数,悄声道:“这话不吉利,不可对二嫂说。”苻杉也自知莽撞失言,又道:“二嫂的发式总比别人的更新奇雅致,是否为祖上所传?”甄缘答道:“都是些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传的。不过是母亲喜好编发,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许多。”何夫人笑道:“改日可要教给我。”“一定。”
这日回府的途中甄缘原以为苻介会闷闷不乐,谁知他一反常态,兴高采烈地同甄缘说了一路的话,甄缘以为他释怀了,为他而感到欣慰。如此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地过了几年日子,苻瑗,苻苒都长大了许多,兄妹俩感情深厚,常同吃同住,苻德也很喜爱苻瑗这个长孙,常带其在身边出猎。
这日甄缘正带着女儿在院中晒太阳,忽有侍女来报说苻介带了一名女子回府,说要娶其为妾,来请甄缘的示下。甄缘心中有些奇怪:“此前娶妾也有几次了,也没来过问我,为何这次却要先问问。”一面对侍女说道:“就说我同意了。”侍女领命回复。苻苒抬头笑问母亲:“娘,爹爹纳新妾了?”余霰笑道:“这你也听懂了。”甄缘笑摇摇头。夜里苻介回来,向甄缘说明了那女子的状况,姓郑,同甄缘一般年纪,“我见她侍奉在宫中可怜,仍做些杂役粗活,便将她带了来。”甄缘道:“既如此,给她安排好的屋院住,明日我叫侍妾们不许怠慢了她。”苻介笑道:“如此就交给你安排。”第二日郑氏一大早就来拜见甄缘,其人有些腼腆,不多话,苻介在一旁打谅着她们,甄缘仍同待其他姬妾一样,让她不用晨昏定省,又将府上的规矩细细讲述。苻介打断道:“不用给她说这个,她自会知道的。”说罢携了郑氏出了门,余霰有些狐疑:“从未见他待侍妾如此过。”甄缘也有些惊讶,欲说些什么,苻瑗跑进屋内扑进怀中,甄缘见他满身泥灰,皱眉道:“去哪玩了一身泥?”随从道:“小公子欲舞剑,不巧却在泥里打了个滚。”甄缘无奈地看着苻瑗,苻瑗嘻嘻笑道:“娘又要说我成小泥猴了。”余霰命下人打了水为苻瑗洗澡,苻瑗害臊硬要自己洗,甄缘便禀退众人,独自守在屏风外,余霰趁机出去探查一下新来的郑姓女子究竟为何人。一番折腾后苻瑗终洗完了澡,甄缘忙为其擦头发,余霰匆匆回来,见左右无人,又关上门窗,对甄缘道:“奴婢才刚去打听,原来这女子叫郑珺,其父早年为官一方,颇有名望,对这个女儿十分珍爱,因其早慧,博闻强识,以玉中之王为名。”苻瑗笑道:“我也是美玉。”甄缘和余霰都笑了起来,余霰继而又说:“后来其父亡故,郑氏兄妹几人漂泊无依,才被寄养为奴,二公子应是瞧她可怜才接了来。”
少司命评道:“家破人亡命数,尤记陈伊陈旋乎?艺伶终命短,难望他人项背,此女却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