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宏基今日弄了身便服,乔装改扮成市井纨绔的样子进赌坊打探消息,没成想消息没打探到,却倒输了一百两银子,心里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出了赌坊,他正欲去喝喝花酒解解闷儿,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名字:“洛宏基,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
洛宏基脑子一激灵,急匆匆穿过一段拥挤的街道,闪身钻进了自己的马车,拍着车壁急切地吩咐:“快,速速离开此地。”
车夫应了声“是”,正要扬鞭赶马,却见一少女突然出现在车辕前,一把揪住车夫的鞭子,嘴里气咻咻地喊着:“洛宏基,你是没长耳朵吗?”
洛宏基当然长了耳朵,他只是不愿让人知道他来过赌坊而已,见被逮了个正着,干脆不躲了,挑起车帘探出一颗脑袋:“没想到能在这城西遇到三妹妹,当真是巧啊,看来三妹妹另立府邸后过得还挺自在的。”
少女抿着小嘴儿“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车夫的鞭子,提脚登上马车,坐到了洛宏基的对面,“你明明听到我在后边叫你,为何还要越跑越快,”她说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竟还扮成这副模样,莫非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洛宏基忙给少女倒了杯茶水,陪着笑脸,“三妹妹说笑了,我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明面上是宫里的大皇子,实际就是个没爹没娘的人,哪有什么胆量做坏事,不过是心痒,想来赌坊试试手气而已。”
少女探究地盯着他:“之前可没听人说过你好赌。”
“我这不是新近学的么。”洛宏基笑着揶揄道:“莫非三妹妹今日是专程来抓我的?”
“我哪有这个闲心。”洛染不想再与他废话,这才说到正题:“我听说你答应了何丽晴,要为她去太后面前讨赐婚旨意?”
洛宏基毫不隐瞒:“是啊,怎么了?”
少女撅了撅嘴,“何丽晴所爱慕的那位男子,也是我的心仪之人,你不可以帮着她去劝说太后。”
洛宏基闻言怔了怔,随后肩膀一松,连坐姿也垮下来,“原来三妹妹今日是来求我的,我当是来抓我的呢。”
“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当然答应。”洛宏基松快地笑了笑,“我不仅答应你不去祖母面前讨旨意,且还答应你,哪怕旁人向祖母讨旨意,我还从中作梗让其不得如愿。”
“如此,便多谢了。”少女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说完正欲起身下车。
“三妹妹且等等。”洛宏基伸臂唤住她,“为兄说了这么多,也有一件事想请三妹妹帮帮忙。”
少女重新坐回到座位,眉毛皱成一坨:“我能帮你什么?”
洛宏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半倾下身子,朝少女凑近了些许:“你与那王家四姑娘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少女警惕地瞪着他:“是啊,怎么了?”
洛宏基压低了声音,“我呢,对她一直心存爱慕,想将她纳入房中,可她性子倔,一直不答应,你帮我去劝劝她,或者,”他厚颜一笑:“你替我把她约出来,让我自己去与她说。”
洛染闻言“嗖”的一声从席位上站起来,指着洛宏基的鼻子:“你还要不要脸,你那府里侧妃已是一大堆了,如今竟然还惦记上了真真,洛宏基,你别痴心妄想了。”
“怎就是我痴心妄想呢?”洛宏基不服气,“我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子,那王真不过就是王家的一个庶女,能进入我府邸也算是她高攀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那你还是别让真真高攀吧。”
洛宏基隐忍地摸了摸下巴,“小染,你可别忘了,上次若不是我劝祖母去慎刑司,你那心仪之人早就死在父皇的棍棒之下了,如今请你帮点小忙,你竟还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一码归一码,你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没数么,如何配得上真真?总之这个事我是不会帮你的。”少女懒得再与他争辩,弯腰下了马车。
车外起风了,一大团乌云压在头顶,连太阳也躲了进去,街上路人行色匆匆,有些人还在奔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洛宏基再次从车里探出头来,叫了声“小染”。
少女转背斜睨着他:“你还有何事?”
洛宏基阴冷地笑了笑:“三妹妹既然铁了心不肯帮为兄,那为兄也只能狠下心来,不打算帮三妹妹了。”
少女咬住唇瓣:“不帮就不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到时她自己想办法,她转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瑾坐在茶馆二楼的窗口,敛住神色,一边饮茶,一边留意着街边的动向,都快过去半刻钟了,依然不见宇一的动向,更不见少女的身影,他心头不安,指尖不停地摩挲着杯口。
一阵冷风拂过,吹得窗边的竹帘“啪啪”作响。
天色阴了,好似要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突然一声“救命”的惊呼,好似往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