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觉得这个大皇子的脸皮已经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她几乎想都没想,立即拒绝:“我不需要你帮忙,更没兴趣与你做什么交易。”说完转身往甬道的另一边走。
洛宏基急切地拉住她的衣袖:“那你告诉我王真现在在哪儿,哪怕透露一丁点消息,为兄也必定重谢。”
这段时间他几乎搜遍了整座京城,也查探了王家所有亲戚,可压根儿没发现什么珠丝马迹,更不可能寻见王真的踪影了,眼下他只能从这个妹妹身上寻找突破,毕竟她是王真的闺中密友。
但这位“密友”极其不配合,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后,甩了甩,扯平上面的皱褶,冷眼盯着他,“我如何知道真真在哪儿,不是你将她逼得离家出逃的么,我还想问你她在哪儿呢,你倒是问上我来了。”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转身继续朝前走。
“三妹妹。”洛宏基蓦地站直了身体,板着脸唤住她,阳光直愣愣照下来,使得他本就浑圆的脸庞更显出几分肥硕来,“你若不与我做交易,便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仪之人入赘何府了,你甘心吗?”他笑了笑,朝洛染靠近两步:“我从何丽晴那儿得知,她与容公子会省略掉一切步骤直接成亲,到时纵使三妹妹情比金坚,也只能含恨放手了。”
“我甘不甘心,放不放手,与你又有何关系?”少女娇俏地“哼”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连那走路的步伐都彰显着对他的不屑。
洛宏基盯着少女的背影,用手背擦了擦下颌,咬牙低语:“那你就等着看那个短命鬼与别人双宿双飞吧,估计很快就能看到了。”
炙热的阳光罩下来,清晰地映出他眸底的阴冷,以及满脸的幸灾乐祸。
此时乐坊的一处格间里。
何丽晴“嗖”的一声从圆凳上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坐在正对面的容瑾:“你是说,十日之内咱们就成亲?”
容瑾微微颔首,“惊着何姑娘了,实在抱歉。”
何丽晴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我……我自然是想与你早日成亲的,但……十日,是不是太急了些?”
容瑾清浅一笑,温润的眉眼里藏着坚定,语气不疾不徐:“此乃人生大事,十日,确实是急了些,但也确实是容某的心愿,一来容某寿浅,剩下的时日不多,早一日……便是少一日的遗憾。”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何丽晴听出他言语里隐隐的暧昧,不由得面色绯红,垂下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声问,“那第二呢?”
“二来,容某乃罪臣之后,父母皆已亡故,人生大事也没亲人能到场,实为遗憾,但前两日,老家有个远房长辈刚好进京办事,十日后便回去了,容某想趁他在京时将亲事办了,好歹能请他过来替容家人做个见证。”
何丽晴乃家中独女,从小娇惯着长大,何曾面对过此等家族凋敝的情景,不由得心生怜惜,眉眼里皆是温柔:“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十日后成亲,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父亲的。”
容瑾抱拳颔首:“何姑娘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令容某心生感激,能与何姑娘共接连理,实乃容某此生之幸。”
何丽晴听得心头窃喜,以袖掩口,羞涩地笑了笑,继而目光贪婪地盯着眼前俊朗的男儿,单凤眼,花瓣唇,鼻骨挺直,肌肤白皙如玉,当真是俊美无俦貌若潘安。
以往她与这城中其他贵女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暗暗地觊觎他,费尽心机地想靠近他,如今情况却大为不同,她不只能尽情地近距离地打量他,且十日后还能与他洞房花烛双宿双飞。
想到这,何丽晴不禁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又与容瑾寒暄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乐坊,坐马车回府与父亲商量成亲事宜去了。
何运程这几日忙得脚不离地,一方面要安排人手对付向阳会的攻击,他们在明,向阳会在暗,明明势力相差悬殊,却硬生生打成了胶着状态,他怎么想怎么懊恼。
另一方面他还得着手应付女儿的终身大事,太后赐婚之前也问过他的意思,他自然是反对的,一个活不过三年的“容”姓戏子,如何有资格做他的上门女婿?
但千差万差却抵不过女儿自个儿喜欢,他早年丧妻,年过半百,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自他拒了太后,女儿便在家中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他以死相逼。
他没辙,只得点头应下了,反正那戏子活不三年了,三年后再重新去物色一个能上台面的女婿也不迟。
这一日他刚下朝回来,还没走进花厅,便见女儿笑盈盈地迎出来:“父亲,你终于回来了,我有事要与你说。”
何运程瞟了她一眼,“何事,莫不是又要气我?”
何丽晴一把挽住父亲的胳膊,撒娇般在他肩头蹭了蹭:“自然是喜事,父亲听后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何运程斜了她一眼:“有事且直说,别在为父面前绕弯子。”
她挑了挑眉,软下语气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