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启十九年春。
府上来了个御史大人,听说还是个女官。
宿府后院,我搭着春杏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转着身前的小辫儿。
“春杏,你说这女官是什么来头?”
“听说这位御史大人是皇上派来察计簿的,叫什么..斋,对,是斋大人,这斋大人年轻貌美,据说还是当朝唯一的女吏”
春杏一脸崇拜的说着。
我心中暗暗窃喜。
“你说咱们宿府,该不是出事了吧”。
“嘘,别瞎说,听说只是例行巡查,再说咱们宿侯爷清正廉明,怎会是那作奸犯科之辈呢”
我看着春杏笃定的眼神,心里暗自盘算着。
春杏与我不同,她自小便被卖入宿府,宿侯爷平时对下人仁慈宽厚,春杏也没少受到他的恩惠。
“在说什么呢?”
背后传来宿深的声音。
宿深是宿家的二公子,正是他将我从人牙子那里救回来的,我和春杏急忙转身行礼。
“免礼”
宿深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一如救我那日。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声就好,还劳您大驾”,春杏有点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我是来找词儿的”,宿深看向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二公子,那奴婢先行退下了”
宿深微笑着点了点头。
春杏这小机灵鬼识相的跑开了,留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时间,竟相对无言。
静默良久,我猛的抬起头,却对上宿深那双炙热的眼眸。
“二...二公子,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并无要事,词儿,我来是想给你这个”,说着,他便从袖中拿出一块璞玉腰佩。
“二公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慌忙推脱着。
宿深眼神黯淡下去,慌忙解释道:“这东西并不贵重,词儿,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我看着宿深慌乱的样子,莫名有点心疼,但是我不能将宿深牵扯进来。
“二公子,这我真的不能要”
宿深沉默了,半晌只得一声轻叹。
“此物我先留着,等日后寻个时机再送你吧”
“二公子,您的心意我心领了,词儿只是卑微的奴婢,只怕折煞了公子一番心意,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与宿深无情无分,日后也并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
“也罢,也罢”,宿深摆摆头,将腰佩收回袖中。
我扶了扶身。
宿深是个好人,但他爹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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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深走后,春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词儿,你不会是在玩欲擒故纵吧”
“好啊,你这个春杏,你居然敢偷听”,我生气的揪住了她的小耳朵。
“哎哟哎哟,好词儿,我知道错了”
我松开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是我说,二公子这不明摆着喜欢你嘛,二公子人这么温柔,你怎么偏偏要去接近那个冷冰冰的宿大人”
“你啊,就是爱瞎操心,感情这种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呀,还有,我哪里有刻意接近宿大人呀”,我弹了春杏一个脑蹦,讪讪说道。
春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看你这个野丫头是想当宿家主母吧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春杏的笑声,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春杏这丫头单纯,有些道理她不懂,宿深虽好,但我不想利用他。
开始的时候,我的目标确实是宿深,从他那日看我的眼神,我就可以笃定他是好拿捏的。
可是宿深太过善良,出身侯府,内心却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善良,也正是因为他的善良,有些事他不会做,我也不忍心将他牵扯其中。
而宿府的大少爷宿郴,十七便高中状元,如今在官场中摸爬滚打数载,政绩显赫,深得太子青睐,在宿府地位颇高。
从他身上或许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自打进府以来,我便想尽办法接近宿郴,可这宿郴生性冷漠,极难接近,到如今还没有寻得什么恰当的时机。
这不前些日我刚得到消息,宿郴年少时最喜喝琉花茶,而恰好我擅茶。
我今日来找春杏,便是来取制作琉花茶的材料。
“这是琉花茶的配方,这个是会用到的材料”,春杏将纸条和布袋递给我。
“春杏,这次多亏你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吃西城醉仙楼”
我笑着拍了拍春杏的肩膀,春杏却一脸惆然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