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四周渐渐静下来,一旁的花丛中碎月而落。
“小姐,就是这了,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西坊。”
鸣蝉想了想,戴了层面纱遮了一半面容,她摆正了手里的香盒,向前走去。
“什么人?”门外带刀的侍卫正声问道。
鸣蝉将一旁的听雨向身后一档,微微低头说道:“官爷们,是奉府里给我家覃渊少主送些吃食来的。”
那人微微皱眉:“送吃食?牢狱里有吃的何须送,再者大晚上的姑娘蒙着面纱,身份如何我们也无法确认,两位姑娘请回吧。”
听雨鞠了一礼说道:“官爷莫怪,实在是她脸上这两日长了些骇人的东西见不得人,适才晚上才蒙了面纱。”
不过见他们没有为难,鸣蝉这才放下心来,拿出腰间的腰牌望了望四周递给二人,“劳烦官爷通融一下。”
那二人一见腰牌脸色一变,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上多了丝惊讶,赶忙说道:“姑娘进吧,只是只能给我腰牌的姑娘进去,切记莫要太久,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
鸣蝉点头,对着身后的听雨使了使眼色,走进了西坊。
一走进去便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四周方方正正砌满了砖石,昏暗的路被两旁的烛火点亮,时不时还传出些惨叫声,这让鸣蝉的心怦怦的,狱史带着她停在一个转角处,指了指黑暗的尽头说道:“最里面那一个便是,要快些。”
她慌忙点头,拿着木盒的手又握得紧了些,小心翼翼朝里面走去,两边关押的犯人一时间有些躁动,向上看一扇极小的窗子微微透出些缝隙,他们贪婪的望着那穿过的月光,似乎在汲取最后一点自由的气息。
走到路的尽头,她终于见到了覃渊。
他双手环抱,一身玄色衣衫,面如冠玉,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一抹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察觉到动静他睁开了眼睛,鸣蝉正要蹲下猝不及防对上这一双眼睛,迷惑又略显疲惫。
“是你?”
鸣蝉放下食盒,从里面端了盘酥饼,“牢狱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吃些酥饼吧。”
那个身影却迟迟没有动,只是淡淡开口:“是玄之让你来的吧。”
“既然你算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留着把柄。”
覃渊看向鸣蝉,眼神还是淡淡的,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连这个都同你说了。”
鸣蝉急着抛出那块玉蝉的问题,低声问道:“你告诉我,那块玉蝉的来历,真的是你从集市淘得的吗?”
听到玉蝉两个字,他的表情才有了松动,慢慢站起身来,走的离她更近了些,“我们和离吧,此事牵扯到公主,恐连累你,写了和离书,再不济鸣家会保下你。”
角落里传出吱吱的声音,一只老鼠在四处闻,许是嗅到了酥饼的香气,竟也不惧人,直直朝着食盒处拿起一块就吃起来。
鸣蝉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恼怒,声音不免大了些:“你疯了,既是奉旨成婚,你当是说和离就和离的吗?到时候连累的是整个覃府!莫要自贻伊戚,陷于困境。”
原本他暗淡的眼神突然闯进一丝光亮,有了动摇。
隔着昏暗的烛光狱史在远处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时辰到了!”
鸣蝉也焦急起来,她不想受他的牵连,起码在这个时代她得好好活着,如若连生命都握不住,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覃渊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小小的羊皮纸,只有拇指大小,趁着不注意塞到她手里,随后又坐下来,望着头顶那一扇小窗默不作声。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收起食盒将纸卷攥在手里,离开了西坊。
出了西坊,她才松了口气,手里的纸卷被她攥得都有些发皱,照着那本古籍走向,现下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一切都在按那本书走,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可总算还知晓覃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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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习习,西坊对面的桥边多了几个摊子,听雨手里也提了些糕点和衣衫,糕点回府还能应付一下,鸣蝉换了衣衫在灯笼下看了纸卷上的字。
金枫铺,晏羡。
听雨惊讶道:“金枫铺?”
“是什么地方?”
听雨靠着鸣蝉近了些,街市的人已寥寥无几,远处只见得星星点点,大片的漆黑让她有些害怕。
“回小姐,金枫铺是上京的一间簪饰铺子,里面簪花,步摇,发钗,应有尽有,可这些都是次要的,铺子的老板名唤晏羡,上京无人不知,因为她不仅会锻造各类簪子,她还会铸剑,她做的剑,不仅仅是最好的材料所制,而且坚硬锋利,所以找她买剑的比找她买簪子的还要多,只不过....”
鸣蝉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晏姑娘一年前就曾说过,不再铸剑,后来关于她的事情在上京也慢慢淡忘了。”
再穿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