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飘过围墙,落入从前。
“公主,他怎能让你做这种事?”
李桃姜酒喝的太多,意识已经不甚清楚,只记得宋至在频繁宴会朝中将领,故意灌醉了她,吩咐婢女将她扶进屋。
她不知道下一个想睡她,和宋至达成密谋的男人会是谁。
她听到门吱呀一响,有人进来了,步子放的很轻。
李桃姜发出一声冷嘲,这些人一开始确实会装得翩翩有礼,实际上全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那个人的脚步已经近到身前。
想象中的欺压却并未来临,相反的,那个人脱下外衣,替她遮住酒水濡湿的衣裙。
她困倦地睁开眼,那人将她拥进怀中,声音几近哽咽:“阿姜,我来迟了。”
祁朗抱着她颤抖,她被用力的拥抱压得难受,稍一挣扎,青年却唯恐她离开而更加用力。
他一遍遍说对不起,说他在她婚后心灰意冷去了边境,他不知道宋至竟然能干出如此禽兽卑劣的烂□□事,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李桃姜。
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走到现在,除了造化弄人外,谁都没有错。
只有宋至最该死。
她没有再拒绝祁朗。
……
回去的路上,有小猫钻出来亲昵地蹭她,李桃姜抱猫时猛然回头,身后的草丛传出狼狈的动静。
李桃姜没忍住笑起来,揣好猫继续向前,猫看见蝴蝶便挣脱她怀抱去抓,她朝花丛走近,动静又开始窸窸窣窣。
李桃姜无奈地问:“祁朗,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
草丛后静悄悄的,彷佛之前的声响都是她的幻觉。
李桃姜:“嗯,好,我回去找夫君了啊。”
她果真不再理会,动静终于出声:
“阿姜…公主,别来无恙。”
*
孟翡仔细瞧着李桃姜的脸,试图从她表情里辨别出答案。
他俩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公主神色如常,衣衫整洁干净,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她如常出门,路上谁也没有遇见,只有一只贪吃的猫拦住她的路。
李桃姜说出那个人名后,便一脸无事人般地洗手喂猫。
“祁朗跟着你做什么?”
最终,孟翡憋不住了。
李桃姜:“镇北王妃要认我为义女,他是镇北王世子,我以后得叫他一声阿兄,提前见一见有什么奇怪的。”
孟翡:“……”
看来李桃姜真当他是傻子,以为他不知道祁朗与她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连庚帖都换过,临门一脚的姻亲。
孟翡追问:“你和祁朗说话了?”
“对。”
李桃姜嗯了一声,出乎意料地没有遮掩事实。
但这就是事实?
孟翡下意识觉得荒谬,如果李桃姜想遮掩,大可不必告诉他遇见过祁朗,可她不仅光明正大,还特意告知他一声。
孟翡有点搞不懂她的意思:“你们俩,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寻常问好的话。”
话说完之后,李桃姜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给他:“别问了,趁热喝吧。”
她微微笑着,眼眸明亮。
对上她干净清澈的眼神,孟翡手腕硬邦邦的,无所适从接过鸡汤,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未免过于咄咄逼人。
还有点儿羞愧。
他满脑子阴暗想法,可李桃姜没有一思责怪的神色,也没有反驳,反而还给他亲手炖鸡汤,他如果再问下去就太不是东西了。
好罢,那他不纠缠了。
孟翡咽下最后一口鸡汤,不打算再问她是否有旧情复燃的想法,可心中仍然积郁着一口气,堵的他哪哪都难受。
李桃姜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鸡汤倒了太可惜。
幸好没告诉孟翡,他那一碗是最后娘亲剩下的。
她看过送来的弓箭和马鞍,确认没淬毒后道:“围猎那日,你跟随太子吧,不要冒进也不要看见猎物追迷了,我不喜欢狐狸皮,那味儿难除得很。”
太子与宋至不对付,宋至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朝他下手,至少安全一点。
孟翡冷哼:“我不。”
说得好像他只能被人算计似的,他早已准备了后手。
李桃姜禁不住拧眉:“你怎么关键时刻非得与我对着干?”
孟翡现在听不得李桃姜夸外头的男人,一听就牙就酸:“你又没接触过他,哪里知道他会是个好人。”
真是傻,上辈子她在男人身上吃的亏、受的欺负还不够多吗,这辈子还是死性不改!
李桃姜微微一怔,反应过来他是在吃醋后,心底情绪微妙了一下,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