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那里仿佛有棉花滚过一般,沈约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脖颈。
帐缦里漫着酒气的呼吸扑在她的鼻尖上,华歆顿时更压抑了些:“喝酒了?”
沈约手心一直向下,扣上她的腰道:“薄大人家有喜事,当然是要喝酒了。”
华歆心头像布了层乌云,有些透不过气。薄大人家哪是办喜事,怕是不出明日就要成为整个幽州城的笑柄了,她声音不悦道:“酒气太浓了。”
一片黑暗中,沈约没有说话,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红润的唇。
鼻尖上飘过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他慢慢加深了力道,咬上她的舌尖时,呼吸也变得浓烈了些。
华歆唇瓣上是滚烫的酒气,她压下心头那股不适,强撑着身子将他推开,今晚她一点心情也没有。
沈约呼吸微沉,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他捏住华歆的下巴,又吻了上去,撑开她的舌尖用力往里探,心底积压的汹涌醋意化为强烈的占有欲,手心抵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点退缩的机会。
那气息热烈至极,铺天盖地卷过来,像是在宣泄,也像在惩罚她的抗拒。
华歆被禁锢住,犹如陷入泥潭一般,挣扎不动。心中那股不适又再次涌上来,她只觉一阵悲凉,还有一股莫名的抵触。
现在的她就是个任人摆布的礼物,毫无尊严,毫无自己的意愿,只能任由沈约为所欲为,就连反抗也变得多余,她根本挣扎不开。
那股抵触渐渐升腾,化成眼角的水雾奔涌而出。
她心酸又憋屈!
沈约指尖划过她的眼尾,湿漉漉的水珠让他心中犹如翻腾的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他微微错开唇,强行将那股欲望压了下去,嗓音即若寒潭道:“我去书房。”
等他起身后,华歆顿身上时轻松了些。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脑海中有些彷徨,还有些昏昏沉沉,她又困又累,慢慢合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书房里,沈约坐在伏案前,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尽是凛冽的寒霜。
他提着墨笔,节骨分明的手指在卷轴上画着什么,突然间一滴墨水晕开。
他蓦地顿住,眉头紧锁。
充玮在外面道:“主子,姬夫人犯病了。”
沈约一言不发,清冷的光线照在他锋锐下颚上,嗓音冷硬道:“请郎中。”
次日清晨,华歆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空的,沈约一夜没有回房。
她掀开被子起身,洗了把脸道:“大人呢?”
隗儿道:“主子昨夜一直在书房,是鱼欢鱼荷在侍奉,今儿一大早去幕府了。”昨夜鱼欢鱼荷一直没有回房休息,今天一早等她起来,正好看见她俩在侍奉主子更衣。
华歆手心顿了下,垂眸擦了把脸。
吃过早饭后,她来给老太太请安。沈念也在,正和老太太说着什么,见她进来忽然顿了声,眉梢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华歆屈身道:“给老太太请安。”又对着沈念躬身道:“大小姐。”
沈念取笑道:“华夫人还有心思来给老太太请安,聂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只怕华夫人的心情也不好才对。”
望着沈念戏谑的眼睛,华歆明白她方才在跟老太太说什么,垂眸道:“给老太太请安是规矩,聂家的事他们自会处置。”
沈念笑道:“新婚喜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祖母方才也觉得震惊呢。”
华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心口有些堵得慌。
正想说什么,只听门外的嬷嬷回禀道:“姬夫人那里,郎主已经请过大夫了,郎主说老太太安心就是。姬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昨夜忽然变天,着了风寒。”
老太太微微放心了些,昨夜姬夫人抱病,她也是今日一早才听说,便着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待嬷嬷退出去后,她叹声道:“这孩子身上总不见好,自己也遭罪。”
沈念扬唇道:“有沈约看护,祖母用不着担心。若是实在看不好,沈约可以找宫里的御医来看看,祖母担心什么。倒是我昨夜睡得沉,什么也不知道,好在沈约在姬夫人身上是用心的,是他连夜找了大夫。”
说到这里,她转头对着华歆道:“昨夜沈约忙着给姬夫人找郎中,没吵到你吧。”
华歆愣神,昨夜姬夫人生病了吗?她不知道,也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