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身上暖暖的。
一阵风吹过,外公消失了,华歆倏地坐起身,旁边什么也没有。
看着窗外刺眼的光,已经是次日傍晚时分。
想起方才那真实的梦境,仿佛外公真的站在她面前一样,心口莫名有些慌。
这时隗儿打帘走进来,吞声道:“夫人,方才聂家来人说...老郡公过世了。”
华歆脑子里“嗡”地一片空白,心口好像被巨石压住,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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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华盖马车徐徐驶过,华歆和沈约面对面坐着。
沈约面色沉静,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看着华歆苍白的脸,仿佛都问不出口了。
最后,他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华歆眸子微顿,回道:“大人说的是。”
其实,她对老郡公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她的印象里,和老郡公的相处只有幼年那一次。
从她十一岁到聂家起,老郡公就成了一个又聋又痴的人,平日里吊着一口气,话也说得不利索。
聂家人防她又跟防贼似的,她跟老郡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机会。
即使偶尔见上一面,也是在节日里人多的场合,顶多磕个头而已。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梦见外公。
她眼睛看着前方,手心紧紧攥着。
看着华歆淡漠的表情,沈约能感觉到在华歆心底除了老郡公的事,还藏着别的事。
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时间久了些。
“可是有心事?”
华歆眸子里有些无力感,攥着的手心动了动。那幅画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还有聂舒柔。
不管哪件事,她都无法宣之于口。
寺庙上香的事,就算她不说,大概沈约也听说了。
沈念借别人的口拿聂舒柔的事来羞辱她,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老郡公是皇上的恩师,聂家有根基在。除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否则没人敢给聂家造这样的谣。
更何况是顶着官太太头衔的陆夫人亲口说的,她就是自己脑子缺根筋,跟沈念沆瀣一气,也不敢平白无故地造谣。
华歆淡淡道:“陆夫人的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落水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要将陆夫人推进池塘里。当时,只是气昏了头。
就算她再怎么讨厌聂舒柔,可那个人也是顶着她母亲的名义。所以,她才会失控。
沈约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他平日里最痛恨这种长舌妇乱嚼舌根的事,幼年时就发生过一次。
那次以后,都护府的人尽数换了一半。
似乎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他眸中的光变得暗沉了些。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屋檐上。
聂家,已经升起一片素缟,越夫人看着华歆,眸子里有些疑惑。
她不是前天走失了吗?现在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都护大人也若无其事。
她原以为可能是华歆不再讨都护大人的欢心,或是都护大人已经厌倦了她,另寻新欢,暗地里将华歆害了,或者是将她赶出了都护府,只是派人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毕竟,人是从他们聂家送出去的,这样的招呼也有利于彼此的脸面。
前天聂浚容回来时,不管问他什么,聂浚容也不回答。
只是神色空洞地望着天际间的鱼肚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都没指望华歆还好好的,只以为是已经遭遇不测,性命不保。
见她神情古怪,华歆蹙眉道:“舅母,仔细看脚下的路。”
越夫人原本困惑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低头道:“你也知道,你大舅舅走得早,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这些年,靠着你外公的名声在,我们这日子勉强过得去。眼下你外公这又突然撒手走了,以后我们聂家可如何是好?”
她说罢,用衣袖沾了沾眼角,那里半滴泪水也没有。
华歆有些烦躁,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舅母,哪有半点伤心和哀思,眸子里有的只是冷漠。
“舅母别这么说。”华歆道,“大舅舅虽然走得早,好歹也留了一双儿女,哦对了,还有聂兴呢。大表兄如今已经是魏东总督,舅母还担心什么?”
越夫人回眸,拿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如今你表哥这总督的职位才坐了几天,椅子还没焐热呢,你外公就走了。眼下咱们家除了你外公,也没有依靠,谁知道将来是什么光景。”
华歆幽幽道:“舅母怎么忘了,聂家除了外公,还有二舅舅呢。”
越夫人脚下顿了顿,缓神道:“是了,还有你二舅舅,只是你二舅舅在盛京,离得远,家中有事,一时半会也照应不上是不是?”
华歆抬头,阳光洒在脸上,她眸子里有些困惑。
那位远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