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看起来是要入云霄的气势。比起皇宫的威严压抑,这里是霸气与豪爽,可不像是传言中的阴森。
待我跨了门槛入内时,淳阳王与贺兰凤已端坐。
他一身绛紫色锦袍,同系稍深色织花,图案是有点佛教风格的宝相花纹样。面无表情,与在零雁轩时截然不同。而左边的贺兰凤则一身浅紫色修身小夹袍,下面配了稍深色的百褶裙,细细的纹路像水波一般,缎面折射出的光线柔和而有质感。通身没有绣花,只在胸前挂了一串看起来颇有异域风情的项链,珠子偏大,类似蜜蜡与纯银两种相间。她脸上有细致的妆容,大气而雍容。眉眼轮廓很深,不是中原女子的柔润。
另外一边坐着两个小的,模样俊俏,衣着华贵。
此时的我看起来纯粹是个多余的。
多余的我屈膝行礼,温声道,“美苏给王爷王妃请安。”
见淳阳王没有开口只顾喝茶,贺兰凤说道,“妹妹请起,自此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妹妹初来想必有些拘谨,其实大可不必,当作是在自己家里就好。爷的规矩稍多些,慢慢就清楚明白了,他也不会为难与你。”她这话是连淳阳王的保票也打了,看来是能做主的。
“美苏明白。”我微笑道。
“与善,靖云,见过美苏姨娘。”
两只小的都是佯装老实,以为我看不懂?规规矩矩地叫了人,一个是世子,一个是郡主,教养还是有的。可私底下什么模样谁知道?不过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该敬茶的该拿见面礼的,一样也没有少。
端茶上前的时候,淳阳王问了一句,“上药了么?”
我微微顿了顿,说,“回去就上。”
“要是再摔了,本王还有。”
贺兰凤听着这几句话,看我的眼神有些直白。而我有点尴尬,没事掀我的底做什么?
她送了一对鸡血镯子给我,颇值钱的样子。说是还要赶着进宫见太后,就先不闲聊了。等回头晚饭的时候,好生聊一聊。
跟大老婆有什么可聊的?没有共同语言。
话说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我公公早已升天,而淳阳王的亲生母亲瑞妃在先帝驾崩不久之后就因悲痛过度病逝,所以只有个冒名的婆婆,顺妃。这个女人的手段我听闻过一些,但也不在意。淳阳王将我藏匿是好事,是躲开一切的好凭藉。
一路无话。
他不问我,我也不问他。为什么我会知道他要娶我的原因?见了人该如何表现?皇帝皇后会不会很恼火……我的态度很不端正,我知道,他也知道。丢的也不是我自己的人,我干嘛要着急?
后来才明白为何不需要交代了。
太后是极为冷淡的一个中年妇人,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我们去的时候,她正闭眼打坐念经,手里的念珠一直没有停过。她面色白净,妆素得几乎就看不出来。她应该比卢氏大些,完全没有卢氏身上那种古典的妩媚婉转,而是冷得铿锵有力。也是,在后宫争斗中修炼出来的胜利者,该有这般姿态。
淳阳王谦恭有礼地请安,而我也温婉知礼地照做。拿眼角瞟他,神色再自然不过。
太后总共说了两句话,一是,“孙嬷嬷已回禀哀家。”二是,“这是给你的见礼。”
她身边的一位年长姑姑递给我一个紫檀木匣子,小巧精致,面上是镂刻的一幅簪花仕女图。
我双手接过,嘴上说道,“美苏谢太后恩典。”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在中国没有要当面打开礼物的习惯,也不用表现得特别喜欢,所以我在犹豫是不是要打开,然后玩命赞美一番。
淳阳王及时开口,免了我的尴尬,“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妃清修了。”
“嗯,下去吧。”
出了门,却仍是不能松一口气。这种冷漠的人较之张扬跋扈的人更为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她的情绪,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心思,什么都不放在面上,底下却是暗涌不断。
回首望,“延顺宫”三个大字竟然像蛇一样蜿蜒着,扭动起来。
一阵毛骨悚然。
他看出我的异样,便问,“怎么?”
“啊,没事。”我赶紧摇头,心里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
去了皇帝的至善宫,商昮淮与阮皇后,钟淑妃三人在饮茶,谈笑间是钟淑妃的软语轻笑。当皇帝抬眼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阮皇后却不再温文无害的善良,而是高高在上。钟淑妃亲切可人,一脸笑意,她倒是个美人。
“皇弟喜结良缘,朕也没什么好礼,前日西疆传来捷报,川江城收复,就作为封地赠予皇弟。昮淳意下如何?”
淳阳王一拱手,道,“皇上的美意昮淳自当谢领,多谢皇上。”
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也没见过人家结婚送城池的,小吃了一惊。不过看他俩无聊地迂回,不禁叹,薄情最是天家,一点都不假。这送东西的人没有真心实意,收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