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蕴并未发现蒋殊异常,自顾自地说道:“要是真比较起来,我觉得林昭哥哥更好一些,毕竟宋寅那帮皇室都是疯子。”
蒋殊伸手,赶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那句疯子,又怎么说?”
“唔,你不知道吗?”魏静蕴往前探了探,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眸看向她:“宋寅国祖训,皇家子若想继位,须得弑母。”
窗外吹进一股凉风,蒋殊背上攀上股凉意,脑海中兀然浮现那双翠绿色眼底的冷意。
魏静蕴依旧在自顾自得说道:“关键,他们不光要皇子弑母继位,就连他们的皇室宗亲继位,也须得弑母上位。”
她咂摸几下嘴,唏嘘道:“尤其是现在宋寅的新帝,更是疯子中的疯子。旁人是弑母上位,他不光弑母,还杀兄弑父,把皇室杀得只剩几支宗亲。”
蒋殊垂眸想起林平殷那日对宋寅新帝殷昀灼的评价,五年时间将宋寅国力提升超过北金,打造出一支几乎算是战无不胜的重剑骑兵队。
这样的帝王就算是个疯子,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国君。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魏静蕴却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眨巴眼问道:“你不会真看上宋寅那个王爷了吧?虽然他那双绿眼睛很好看,但像林昭哥哥这样有责任有担当的才是良配啊。”
蒋殊想起那日在矿井中用力一推,眸中闪了闪,挑眉笑问道:“你不是喜欢林昭吗?这时候不怕我抢了?”
出乎她意料的,魏静蕴并未像想象中一般,有被挑破心思的羞赫,反倒大大方方迎上她调侃的视线:“是啊,我是喜欢林昭哥哥,但六公主上次点醒了我,我不应当因此为难与你。”
小姑娘直直身子,扬起下巴,如同初见般,骄傲地像只猫儿。
蒋殊唇角微扬,脑中划过那日宴会中的情景,兀然,她问道:“你知道林昭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魏静蕴看向她,眼中充斥满满地疑惑:“你不知道吗?是今日啊。”
“今日!?”
*
北金皇宫内。
金伍负手站在皇城上,眺望京城一片大好山河,春日景好,人声鼎沸,一片欣欣向荣之相。
他冷不丁地问道:“你说,老大这件事,是谁在背后鼓吹的?”
李掌司闻言,后背发紧,堆笑轻拍脸颊:“老奴愚钝,实在是猜不出。”
“嗤”金伍斜撇他一眼,颇为无语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他往城南西北角看了眼:“无非是老二或者老四。”
李掌司讪笑着:“老奴哪能比得上圣上明察秋毫。”
金伍冷哼声,半晌又开口道:“朕还没死呢,就想抢人,抢不到就记恨在心。”说到这,他顿一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如此行事,让朕怎么放心将北金交给他们?”
“呸呸呸,圣上可不能这样说。”李掌司赶忙拍拍嘴:“皇子们都还小,圣上可以多教教。”
“教教?”金伍一挥袖子,从鼻中哼出两道气音:“早就已过弱冠之年的人,还要我怎么教?要不是老大没脑子,老三是书呆子,老七还没长成,我也不至于在他们两个之间挑。”
说着,抬手按按眉心,问道:“今日将昭儿的生辰贺礼送去了吗?”
李掌司微微松口气:“回圣上,按您的吩咐,早已送至了。”
他叹口气,目光望向将军府,喃喃道:“若是老二,老四能有林昭…”
*
月夜正好,晚风稍寒。
林昭双手枕于脑后,仰躺在将军府藏书阁屋顶,定定看向夜空。
忽而,他转头看向右边角,只见蒋殊缓缓探头,眼带笑意瞧向他,晃晃手中提的两坛果酒:“小将军,不介意我来找你喝酒吧?”
林昭一怔,看向她那双明亮凤目,拒绝的话卡在喉中,说不出来。
蒋殊提着酒小心翼翼走至他身边,撩袍坐下,递给他坛酒,挑眉笑道:“可别嫌弃它,甜滋滋的,挺好喝。”
林昭接过,撑起身子,仰头喝一口。
确实是甜的,劲不大。
他望向前方,呼出口气,敛眉垂目,语气有些生硬:“你来做什么?”定是他娘与她说了些什么,要不然...她与殷玉辞一起出行,又怎么会想到他。
林昭这副样子像极了路边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小狗,哪里还有意气风发少年将军的样子?
蒋殊在心中叹息,从怀中摸出个物件:“还能来做什么?来给你送生辰礼。”说着,拽过他手臂,将银白色金属护腕卡在他手腕上。
她伸手点点铝制地护腕,勾上一抹神秘地笑,故作高深地说道:“想着让它动起来。”
林昭抬起手腕,细细看着这造型独特护腕,约有三指宽,上边雕刻着山升朝日的花纹,正中间有节圆盘浮于其上。
他抿抿嘴,照蒋殊说法心中一动。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