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直叫。
祁知脸色发白,却不忘反驳:“我可是首学,第一名!为何要谦虚!”
“织芽,鞭子。”帝生岁伸手。
织芽将长鞭递给帝生岁。
“这长鞭是用千年凶兽峰岩雪鹿的鹿筋做成,可透过皮肉直中内腑,既你不说,我打你三鞭,没个一年半载是下不来床的。”帝生岁举起长鞭。
祁知额间冒出冷汗,双手护着头。透过缝隙看着帝生岁,她眼睛上的白绫随风飘扬着,明明生得跟个水仙花似的温婉无害,为何心地如此恶毒!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又这般坏心肠的人。
祁知闭上眼说道:“少年当立于天地,无愧于心。我不说谎!”
下一刻,祁知对着帝生岁身后的那道平平无奇的身影大喊:“我乃户部尚书之子,你若救我,我许你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彴侵靠在树上,逆风而立:“我若不救呢。”
祁知对上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打了个冷颤:“你,你若不救我,你就是助纣为虐,你便是害了她,做人当认清自己的定位,战天女可是玄沧的大英雄,玄沧子民,当敬不辱。”
他还要继续说什么,便听帝生岁低语呢喃:“废话真多。”
眼看着那长鞭要落下,祁知闭上眼。
“啪!”
祁知哆嗦一颤,想像中的痛感并没有落在身上。
又过几秒,祁知睁开眼,入目先是地面上一道细长而深的沟壑,然后是那三人的背影。
走在中间的少女白绫纷飞,小声的嘟囔声刚好落入祁知的耳中:“没意思,不打了。”
少年立于天地,当无愧于心…
帝生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真是天真。
“小帝姬,如今您在玄沧百姓的心中可谓是恶贯满盈。不止玄沧,整个天下都知道您是个张扬跋扈,嫉妒亲姐的恶毒愚蠢之人了。”
帝生岁转头,歪了歪脑袋:“阿布,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这嗓子可是用至珍奇药堆出来的,应当好好爱护。”
彴侵勾着唇角,不再说话。
帝生岁看着前方,缓缓说道:“阿布,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彴侵一怔:“什么?”
帝生岁看向他:“有时我觉得你好像一直带着面具一般,令人捉摸不透。喜怒哀乐好像都不曾在你脸上出现过,在你我不相识之时呢?在你很小的时候呢?你一直都这样活着吗?”
帝生岁说完后,彴侵先是茫然一瞬,然后看向帝生岁:“对,为了活命。”
彴侵说完,垂下眼睛。在帝生岁看不到的角度,眼里一片霜寒。
彴侵下意识的双手交握驱散身上的寒意,七月炎热的暖风吹来,他却仿佛回到了那万年冰泉之中。
“原来一样啊……”
彴侵愣住。
帝生岁弯了弯好看的唇,笑起来,只是那笑仿若天边的云,转瞬而逝:“我们都带着面具生活,你为了活命,我为了逃出囚笼。”她仰头看着天空,伸出手透过阳光:“你知道吗,若有下辈子,我想做天上的鸟儿,天地辽阔,自由自在的遨游于世间,好过身处囚笼度此一生。”
彴侵僵住,直勾勾的盯着帝生岁,她的身影仿佛与另一道身影重合。
阳光太过刺眼,彴侵一时分不清现实与否。
他面色逐渐变得苍白,眼瞳之上覆上一层薄薄的黑雾,头痛欲裂。
他甩了下头,突然的晕眩令他站不稳。
帝生岁扶住他,怵眉:“有何不适?”
彴侵晕眩半响,缓过神来,眼里逐渐清明。
他望着帝生岁,摇了摇头:“无碍,忘了一些事,总感觉这场景很熟悉,好像曾听到有人说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就是不知道那位与我说同样话的朋友,逃出她的囚笼了吗。”帝生岁感叹道。
彴侵脚步一顿,又恢复如常。
……
“小帝姬,右相府到了。”织芽在马车外提醒道。
帝生岁带着帷帽走入右相府,右相李载重早早等在书房,听闻帝生岁来临,赶忙出门去迎。
“臣,拜见小帝姬。”
帝生岁伸手虚扶右相:“大人不必多礼。”
右相命人为帝生岁端来茶点,待下人出去后,他从座椅上站起,面对帝生岁跪了下去。
“小帝姬大恩,臣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