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与图西省的马青峰联系上了,他那边来信同意划拨部分土地我们经营,过两日你就多带几个得力人手过去探看情况。等我这边事情了了,便亲自过来。”
图西省与南诏县所在的平南省相邻,同样也是大元的边省,且与平南省不同,图西省多平原,人口相对繁茂,虽多经战火,但也比平南省好上许多,起码免去开荒之苦。
“只是这马青峰?”有土地当然好,但不知是关键人是否可信。
“马青峰旧姓邓,现任图西省主将,他以军屯的名义将土地与我们使用,你在外别露了口风。”刘俞道。
“原来是邓家人,那我便放心了,没想到他家还有此等人物。”郭论也是又惊又喜,邓家是刘俞他爹也就是前太子的心腹,很是替前太子做了不少事,还以为在废太子风波中被现任皇帝屠光了,没想到还剩下这么个能人。
“按青峰那边的意思,图西省用于军屯的土地应该不少,我估计我们人手不一定够用,”刘俞道,“便将南诏这边事务给葛家小姐处理,想来即便出事葛家也会替她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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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盼夏正在屋子里翻看着闲书之时,突而听到门外雪婵故意放大的声音:“添香姐姐怎么来了,我去端盏热茶来。”
葛盼夏闻言立时站起身,她知道丫鬟添香是她爹的书房大丫鬟,也兼着通房的活计,算她半个庶母,面上还是得显些恭敬。
“大小姐可方便?”添香在门外问道。
“添香姐姐请进,”葛盼夏唤她进来,“自我院里嬷嬷走了,那些个丫鬟愈发没规矩,怠慢了姐姐。”
添香却没进来,只在外面道:“不敢打扰大小姐,只是老爷有令,请大小姐赶快去书房一趟。”
“好,姐姐稍待我片刻。”由于是去前院的书房,葛盼夏也没让丫鬟跟,便披上见客的外衣自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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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月过半,整个葛府都弥漫着一股子喜庆的气息。各院各房的门帘、纱窗、布帷都换成了红绸,连看门的小厮、粗使的仆妇都换了身鲜亮的褂子。
送新鲜时蔬过来的佃农,一边帮着府里的仆妇们卸扁担筐里的货物,一边好奇的问:“府上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相熟的仆妇笑道:“是的,我们府上大小姐出阁,要嫁到县城东道的南诏王府做王妃了。”
“做王妃?”佃农羡慕道,“咱家大小姐真是飞上枝头,变成贵人了。”
“咱们大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识礼,”仆妇与他侃道,“虽是山里的女人生的,但她兄弟繁多,各个又身材魁梧,力能扛鼎……比夫人出的也不差什么,哪里就做不得贵人了。”
“此话怎讲?”佃农狐疑,虽他不往常来府里,但对主家子息也略知一二。葛家主已近五十知天命之年,但女色上素来节制,膝下包括那位葛大小姐,也不过二子二女,哪来的繁多之说。
仆妇咦了一声:“你家没人跟队去安南吗?”
“怎么没有,家主一声令下,我家二子就去了。”佃农立刻否认,葛家的世仆除了及其困窘,孤儿寡母的边缘人家,哪户过得去的不让家里的男人搏一搏参加商队。即使当家的挥不动马鞭,帮着主家推推车,来回一趟的赏钱,也远胜过老实种一年的地。
“那你家二子肯定不是个老实的。”仆妇抿嘴笑。
“商队里有一对兄弟姓龚,最近每年都跟着跑商,几乎不落一次,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小姐的弟弟呢。”仆妇道。
“我二子不爱跟家里说跑商的事,”佃农道,“不过那俩人即使大小姐的弟弟,毕竟也不是姓葛的,葛大公子没意见吗?”当下寡妇二嫁风气极盛,大户的妾出去也有的是人家收留,他并不奇怪葛大小姐有别姓的兄弟。
“哪来的意见,”仆妇嗤笑道,“你以为是你家里那三瓜两枣吗,还藏着掖着。只要有葛大小姐在,那都是自家人。跟我们这些世仆不同,那龚家兄弟可是自带了本钱,借了葛家的路子做买卖,葛大公子也没说什么。”
“那自是跟我们这些不同,”佃农叹息道,“没想家主连山里的女人都能看上,可惜我家黄毛丫头没赶上这时运。”
“说什么呢,”仆妇取笑他痴心妄想,“你家那闺女吃糠咽菜的随意养着,能有多好的品貌。家主与山里的女人好时,我也见过一次,那女人是真美,与我们汉地的不一样,但确确实实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