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商队还未回返,但因南诏王刘俞提前结束游学归来,整个王府都热闹起来。平日规矩森严的下人们,也忍不住传起了小话。
“昨日王爷回来,是不是没有去后院啊?”一个将将留头的小丫鬟问道。
“昨夜王爷宿在书房了,这旅途辛劳怎么也得修整一番。”一个书房随侍的小斯回。
“那今日呢,王爷可去了通和院或通友院?”另一个年长些的媳妇忍不住插嘴,她大女儿年前被分到通友院给郡主看炉子。
“王爷早上去了通友院转了约莫一刻,便又回了书房,用午饭后睡过一会便去了涿夏院,”那小厮指了指屋外昏暗的天光,“眼下还在那边呢。”王府人都知道,南诏王是不爱掌灯夜行的。
“这葛王妃厉害啊……”旁听的一个老嬷嬷叹道,“看来以后都是正经主子,若日后得个一儿半女,那就尊贵了,咱们王府许久不见子息。”
涿夏院。
葛盼夏小心伺候着刘俞用完晚饭,瞧着他仍是冷僻不搭话,便引着他去了床上,两人温存一番,敦伦完毕,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葛盼夏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埋怨道:“哪里见过有人新婚就远游的?”
刘俞此时心情甚佳,有葛家镇着,近来南诏县也没人找他麻烦,便愿意体谅一回小自己一轮的新妻子:“我这是出去办大事,乖,好好在家待着。若有什么难处,直接与我说就是。”
“他是看在郡主生辰将近的份上,才提前回来的吧。”葛盼夏道。
“哎,”刘俞哑然,他回来确实有这个因素,“盼夏你不必称嘉珍为郡主,你既嫁与我便是她的母亲,直呼其名就好。”
葛盼夏嘁了一声:“我可没有小我两岁的女儿。”
刘俞只得柔声哄了她两句,无法又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老是为难了人家工造坊的人?”葛盼夏在王府里大刀阔斧的动作,着实惹了不少议论。
葛盼夏顿时不干了:“怎么叫为难呢,我又没有要什么稀世珍宝,不过是一条铁皮船罢了,我曾叫人打听过,这都是京城那边早有的东西了。”
刘俞道:“现下正是多事之秋,铁铜料都是珍贵的……”
“自我嫁你以来,我家矿山产出便归于你调拨使用,现下不过挪用这么一点便叽叽歪歪,你对穆侧妃没见这样吝啬,金银珠宝成箱的都往她屋里送。”葛盼夏一字一句都是控诉。
刘俞也抵不住了,他支支吾吾道:“那不是嘉珍生辰吗…”这次回来他虽没在通友院多留,但着实派人送了不少东西。
葛盼夏斩钉截铁道:“我不管你女儿的事,穆侧妃也不希得让我管,但是你不能误了我的事。”
刘俞终于松口:“罢了罢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王府产业和相关事务通归你管。”
葛盼夏仍不愿不放过他,这男人最是无情,趁着现在还能说话,要把能议的都弄清楚:“现下我代正妃职事,王府庄子账册钥匙一直都在我手上。”不拿出真正有价值的好东西来打发她可是不行,她陪嫁那几座矿藏的出产几乎被刘俞这边包圆,现下干啥都不方便。
刘俞道:“我知道你性喜揽事,现下我在琉球有一大片荒地亟待开垦,但节后我又要远行,顾不得这边……你知道琉球吧。”
“琉球?”葛盼夏愣住了。
“怎么?”刘俞发现葛盼夏面上带着一点惊诧,一点狐疑。
“子潺叔,你京城来的大概不知道,”葛盼夏便给他解释道 ,“我们这儿那些道人仙姑,除了本地庙宇,十个有五六个自称琉球来的,嘛那些野道士水准参差不齐……”
“咱们南诏县大夫实在少嘛,又大都是男大夫,水平也一般般,但有些保守人家就死活不许给他们家里女人看病,”葛盼夏有些苦大仇深道,“记得前些年,齐家为了给家里三小姐治病,就请了一个琉球来的仙姑,结果人还是没了。”
“我们南诏乃边疆之地,四面环山,周围也都是有史记载的王国,像那安南、高棉,都是实打实的地界,”葛盼夏摇头道,“那琉球据说是海中岛屿,高棉就有海岸港口。我家常有人来往高棉海岸,随船出航也是有的,从未有人提过琉球岛,都说是编出来的骗人的故事。”
刘俞听了忍不住笑:“琉球仙姑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为蒙蔽愚夫愚妇好挣口饭钱罢了,没想到齐家会上这种当,我见过齐兆兴和密夫人,都是精明人呢。”
他对葛盼夏正色道:“琉球不过是一座普通岛屿罢了,并没有什么仙姑道长。岛屿上似乎没有什么宝贵的资源矿藏,不过胜在面积大,可能抵上三个南诏县,合适耕种的土地也甚大,土壤还算肥沃。我王府在南诏的产业完全无法与琉球岛相比,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将琉球岛事务全权交给你。”
此刻,葛盼夏的眼睛里仿佛充斥着整个世界。
“我会令一个事务官协助,那是我幕僚中的老人,你尽可以信任他。”
与葛盼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