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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尘冷春如梦(2 / 5)

己则马不停蹄,去找方超。

高墙外环绕着一条僻静弯曲的山路,路边栽的都是几百年的香楠,使得轩窗也尽染碧色。偶有马车铃声伴着灼人的花香飘入,却丝毫惊不起园中人粘乎乎的熟睡。

忙于收拾逃亡所需衣物的张妈和小莲子,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张妈将湿毛巾在袒露的胳膊上抽甩着,自回下房睡觉去了。

午后,灵漪方进了大门,绕轩厅,穿窄巷,直入桅子香浓郁醉人的花园。她收拢洋伞,靠着石山喘了口气,顺手将一份路上买的《中央日报》放在石桌上,又从腋下抽出麻丝手绢,拭去满脸汗。淡蓝色印花夏布旗袍已湿透了。

这园子是赵家平日消夏及与诸友宴饮觞咏之所,此时却再清寂不过。月废园长着两棵老槐树,树后藏着一屋,据说这里吊死过家族里一个寡妇,所以长年无人来。灵漪轻推房门,吱呀一声。见惯阳光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黑暗。她忙回身关门,以免热气扑进来,然后静一下,蹑手蹑脚向里间去。

铺了竹簟的小床上,半边淡绿纱罗帐微垂,能清晰地看见床上的男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转身到外间,躲在洒金屏风后脱下旗袍,换上黑色香云纱长裙,又在盆里拧了把毛巾,擦去满头满脸的汗,最后从桌上的紫砂壶中倒出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松了口气。

里间隐隐传来响动。她背对着远远喊道:"薛磊,睡醒了?"

薛磊忽的坐起,迅速拿过脚头的长衫穿齐整,跳下床,看看手表,惊道:"真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

灵漪这才走进里屋,笑道:"没事做,你理应多睡一会儿的。"

薛磊向后窗外张望一下,伸展手臂打个呵欠,说:"这里我来过的。没想到外面热如火炉,这里倒别有洞天。"

有着一双清澈眸子的薛磊,身上喷发的小动物似的热乎乎的气息,融得化任何坚冰。灵漪一笑,可还是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薛磊又问:"你的脸这么红,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灵漪点头。

"那都是我不好了!我在这儿,害你休息不成,大太阳地里......"薛磊歉意地拍拍脑袋,又看一眼刚才睡的床,那淡绿的纱帐、飘发杭菊暗香的枕头、精致的竹篾凉席、紫罗薄被.........他的脸也红了起来。

灵漪脸上的红晕更浓了,她甩甩长辫,争辩似的笑道:"亏你还是革命者呢,这么封建。我中午出去是见老方的,并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见到他了?!"薛磊迫不及待地问。

灵漪点点头,走到外间,薛磊跟出来。灵漪示意他洗脸喝水,然后打开屋门,说:"不碍事,大家都在午睡。到外面坐坐吧。"

荷花池边种着棵古老的栀子树,枝繁叶茂,扶苏的翠叶飘荡着洗神的清香,这是它一年中最为浓烈美好的气息。池边还留着些刚刚放过的荷花灯。清风送凉,两人都不由深吸一口花气,仿佛将来再闻不到似的。只见小园烟景凄迷,四处散落着捆扎结实的竹箱,其中多为赵家长年潜心收集之书画碑帖及精刊孤本,更兼大包小包杂物。显然赵家人正为即将到来的逃难做准备。这碑帖孤本都将像刚有起色的中国经济一样在战火中毁于一旦,当然这是后话。此时灵漪却烦恼地向它们望一眼,自往绿水边的竹椅上坐了。薛磊则在假山边捡块石头坐下,接着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南京?"

灵漪先看他一眼,方道:"明天中午你从我家出发,转赴天津的驳船。到时会有一铁路职员模样的人在码头接应,问:'先生,你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么?'你答:'不,我是从北平来的。江寒是我的朋友。'"

"太好了!"薛磊注意聆听,一拍大腿,"总算能走了!"

"难道你就那么想离开?"灵漪半开玩笑半认真,笑容惆婉。

"这儿已不能发挥我的作用了!当然要走。况且北方是从小生长的地方,更是前线。"薛磊认真地说。

"你是从北方来的,又要回北方去了。我们又要送走一个朋友了。"

"是这样。"

"会留恋这里吗?亦或竟一点也不想?"

"怎么说呢!一晃在这儿呆了一年!秦淮河、梅花糕.....还有那么多新结识的朋友,当然留恋啦!不过,既然时局已决定我必须走,去打仗,就要走得不留一丝挂牵!"薛磊从沉思中摆脱,恢复了开朗无拘的神态。

他看见丢在石桌上的报纸,忙拿来细读,渐渐眉头紧锁。

“有什么消息?”灵漪问。

“还不是英勇的抵抗,血淋淋的伤亡!骨横朔野,魂逐飞蓬。上海正打得如火如荼!真想现在就上战场去!”薛磊抬头向北方望,眼里有泪水浮动。他又低头默默读着。

"能回北平去看看……心上的吗?"骄阳下灵漪却不感到燥热,离别在即,她是如此地渴望和这单纯而热烈的朋友呆上一会,再多呆一会。他低头读报的专注神情如一尊雕像永印在她心上。

"我想,相当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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