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在营中,就可以懈怠,是吗?四个大活人从你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们都毫无察觉,是都睡死了吗?”
这一连串呵斥,斥得童大成也突然哑巴了。
“倘若半夜遇上敌袭,你们是不是就准备躺着让东屏人送你们归西了!”
帅帐里鸦雀无声。
潘时都快把头埋地里了。
“出发前我是怎么叮嘱你们的?到底是你们记性不好,还是根本没把我这个统帅放在眼里?”
童大成预感到自己大抵又要因为这件事再挨一顿罚,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立刻就跪下了。
督军扎营在江边,屋里湿冷,冷气直往人骨缝里钻。跪了没多久,地上那二人就觉得膝盖疼了。
袁宏渊手里攥着空杯,时而摸索,时而转动。他在思忖对策,尤其是在当下的境遇里,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童大成顶着大不韪追问了一句,“大帅,那接下来怎么办?”
“人走了,你们没去追,反倒是回来了。多半是寻不到方向去找。”督军统帅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你们回来,就是要让我拿主意。”他沉凝了片刻,“这事,先瞒着侯爷。”
童大成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战况复杂,咱们也缺人手。虽然兄弟们回来也未必就能帮上多少忙,但聊胜于无嘛!”
“连个人都看不住……”袁宏渊赏了他一记眼刀,“还想上战场?给东屏人去送人头吗?”
童大成老老实实地把嘴给闭严实了。
“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在外别声张。尤其是军营里,有不少侯爷的亲兵,容易走漏风声。大成,先带着他们去军纪处找聂永胜领十二军杖,就说是我的意思。领完后,你再过来一趟。”
小侯爷让他带着弟兄们领罚,却也没明说他自己要不要也一并领趟罚。
童大成心存侥幸,“大帅,我带他们去就行了吧?”
小督江候在揉眉心,听了他这句话后抬眼就没给他好脸色,“上次领的军规罚抄,你抄完了吗?”
童大将军一瞬偃旗息鼓。
“上一次罚,罚的是你目无军纪。这一次,罚的是你教导无方。”
碰了一鼻子灰,童大成只好灰溜溜地领着潘时出去了。他边往军纪处走,边往他后脑勺上招呼,“我走的时候是怎么交代你的?我才走几天,你就给我惹事!什么时候回来不好,你还偏偏挑这个时候,让那姓谢的先看我笑话。说,你是不是你叔派来折腾我的?”
潘时被招呼得一连好几个趔趄,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表衷心,迎面就传来了调侃声。
“哟,大成老弟!瞧你走的这个方向……”这位姓谢的满脸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又挨罚了?这次罚抄几遍呐?”
童大成清了清嗓子,拿鼻孔瞧他,“我觉得我需要一瓶哑药。”
谢永安明显愣了愣,没琢磨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童大将军揣着上好的大将风度,皮笑肉不笑道:“方才大帅交代了,这事得守口如瓶,万不得传到侯爷耳朵里。”他瞥眼瞧了瞧他身旁的潘利,“我觉得你那副将的嘴很不牢靠!”
潘利人到中年,要认真算起来,还比童大成要稍微年长那么一些些。他是谢永安的副将,在营中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被童大将军拿来调侃了这么一句,脸都青了。
谢永安不为所动,依旧笑嘻嘻地驳了他,“潘利可是我的副将,万事自然得同我禀报。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要请他喝哑药,那也是我这个当主将的亲自请他喝。我手下的兵,就不劳烦童将军脏手了。”
潘时愣头青,很不合时宜地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同袍,自己人!自己人嘛!”
童大成啐了一口,“谁同他自己人!”
谢永安笑着点头,“就是!我俩可是死对头!”
童大将军瞧他怎么都不顺眼,抬脚就往他那儿走。走到跟前也不拐弯,直接往他身上一撞,轻而易举地就把人给撞开了。
他转身就对潘时说:“看见没?这就叫冤家路窄!”继而回头睨了谢永安一眼,“起开,老谢!别碍着老子办正事!”
谢永安脸上依旧挂着笑,脚却往后迈了一步。
待到人都入了军纪处,潘利才说出了一句中肯,“你俩还真是冤家!童将军不在营中,我瞧你也缺了不少乐子。”
谢永安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望着军纪处的院子,他啧巴了一下嘴,“糟了,刚刚光顾着拆他的台,忘记问他侯爷的伤势了!”
“这事找大帅问一问,也就知道了。不必定非得问童将军。”
他果断地摇了摇头,“大帅正在气头上呢,少惹!”
“不至于吧!”
“所有麻烦都挤到了一起,看来这次是气得够呛了。”谢大将军拿下巴朝那儿指了指,“你何时见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