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这种人在美国流浪汉里不是少数。”说到最后,简渊得意道,“你看,这些事情在认识豪斯前,我完全不清楚。所以我认识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我宝贵的财富。”
这话康杜若不得不恨恨赞同。如果简渊没有这种因为一本书就要去亲身体验的精神,他又怎么能在西方文化统治下的美国出版界崭露头角。
结果,流浪汉豪斯的话题一点不倒胃口,康杜若甚至听得十分投入。两人吃完饭还不到3点,离晚上□□的降旗还早,他们就沿着北海公园满满散步消食。不过没走几步,当简渊看到公元码头时,又来了兴致。
“我们划船吧,这湖能通到□□那边,我们到那边上岸。”
康杜若看着偌大的一个湖,对自己的体力十分有自知之明:“那要滑多久啊?我肯定是划不动的,你可别眼高手低,划到一半不行了。”
“放心,我在美国可是校篮球队的!”简渊拍着胸打包票,甚至放弃了脚蹬的鸭子船,直接选了hard模式的手划船。
小木船一荡一荡地离开岸边,康杜若观察了一会才算彻底放心。简渊动作干练,稳稳操作着小船直线前进,可见不是会浪费体力的门外汉。他们绕过一处山角,一座林木掩映中的白塔立刻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我忽然想到了一首歌,你也会唱的。”看到那座塔,简渊忽然提议,“要不要来高歌一曲?”
康杜若对高歌敬谢不敏,而且她根本不懂流行乐:“什么歌?你忘了吗,当年在KTV我只会唱邓丽君。”
“不,你肯定会唱。”简渊坚持道。
康杜若努力思索,又狐疑地看了看简渊,直到他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这笑意让她有非常不好的预告,但是简渊已经张口了:“好吧,那我起个头……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他的歌声嘹亮,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随风飘扬,明显不是只想哼给康杜若一个人听。果然,附近的船上有人吹起了口哨,呼应起这位童趣不减的过期少先队员。
康杜若羞耻感差点爆棚,可她刚想起身去堵简渊的嘴,船身就不稳地摇晃起来,她又慌不适宜地坐好。这笨拙的神态引来简渊的哈哈大笑:“干吗这么不好意思,全国小朋友都唱过这首歌。”
可我俩谁是小朋友!康杜若腹诽道,然而或许是风景确实好,又或许是简渊被阳光照耀的笑容太明媚,她最终放弃了挣扎,闭目仰靠在船头。不一会,小声地加入了简渊的歌声中——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六点之前,他们在湖的另一头归还了船只,刚好赶上降旗仪式。
不过眼看五星红旗缓缓降下,康杜若却没有自己想象的激动,毕竟她已不是个会到处感动的高中生了。比起降旗好不好看,她反而全程都在担心社牛简同学,又要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尤其是身边还有一堆人在唱。好在简渊这次很安静,他挽着康杜若的手,目光随着旗帜移动,或许也像她一样,是在心里轻轻默诵。
降旗仪式结束,游客们四散而去,康杜若和简渊跟着人流,结果被大部队不知不觉带到了□□广场前。看到前方被景观灯照得光彩夺目的标志性建筑物,康杜若不由莞尔一笑,她瞥了简渊一眼,发现对方也对着她笑——他们显然都想到了同一个画面——12年前,他们在这里合过影。
“那张照片你还留着吗?”简渊问道。
康杜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手机都换过几个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她想起自己还曾把那张照片设为隐藏,然而本以为会长久保存的珍贵回忆,终究是在岁月蹉跎中不知丢到哪里了。
简渊的手机里也没有那张照片,但他不甚介意:“那正好呀!走,我们再去照一张。”
说着,他就拉着康杜若来到广场的正中。同多年前一样,这里依然有许多正在拍夜景的游客,而且不费任何功夫就能找到愿意帮他们拍合影的旅人。这一次,简渊找的是比12年前那对夫妇更年轻的一对小情侣。或许是身份接近的缘故,那位掌机的男朋友还十分投入地替他俩出谋划策:“你们摆个造型啊,别站得像两个门卫似的!”
可康杜若实在缺乏拍合影的经验,不知道能摆什么姿势。而简渊则非常自然地揽过她腰,把她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下一瞬间,仿佛是被太阳引力吸引的地球,康杜若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简渊肩上,然后看到对面那个女生,开心地对他们比了个“OK”。
“少了一张也没关系。”忽然,简渊的话语像夜风般吹到她耳边,“下一次,10年后。不,只要有机会,我们就来这拍一张,拍一辈子,好不好?”
对面的年轻男生正在调整角度,康杜若靠着简渊的那只手,这下无师自通地,也伸过去揽住他的腰,对着镜头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