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暂住府中,将军府并不会留你。”男人音色寒冷,语气淡淡。
闻言女子身形一晃,软若无骨的指尖撑住书案,面上挂了不可置信的哀伤。
“将军可是嫌恶辛夷?”
声音缓缓,说的极为艰难。
“我与你并无关系,何来嫌恶?”
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望进那一方含水春眸,女子眼角泛红,柔弱破碎,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辛夷死死咬着唇,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直直与男人对视,眼神柔弱怜惜却不退让,“是将军救了辛夷,抬辛夷入府,辛夷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将军,可将军怎能如此轻慢辛夷。”
女子声音委屈,迎着男人平静如寒潭的目光,募的喉头一梗,“人人都道将军以妾室抬辛夷入府,现如今将军竟说要赶辛夷走,我虽是孤女,无人爱惜,可也受不得如此屈辱。”
强忍的泪水终是支撑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掉落。
男人默不作声,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女子哭诉着把话说完。
末了,他低头将手中墨笔搁置在笔架,“本王何时说过,你是本王妾室?“
女子闻言身形一晃,撑着案几的手指泛了白,摇摇欲坠站着,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
极难的咬唇开口,“将军是说,辛夷连妾室也配不得?“
女子轻蹙着眉,脸上的泪痕在烛光下闪着光,话毕,轻咬着嘴唇看向他,眼神中一片哀伤与落寞。
宋朝引望着眼前的女人,并不被这副摇摇欲坠美人图所打动。
他倾身直视她,目光如炬,似是要将人看透,“松辛夷,莫曲解本王话里的意思。”
辛夷含着泪,带着泪痕与男人相望,“那将军是何意?辛夷愚钝,实在不知。”
话毕女子倔强的扭过头,看上去极软的人竟起了脾气。
若是瑞香在这处定会大吃一惊,一向没脾气的娇娘子竟对着他们将军发了气。
“随你如何想。”男人收了视线,语气淡淡。
“辛夷只想常伴将军身侧,无名无份辛夷也心甘情愿。辛夷被父亲抛弃,母亲又在前几年身死,孤身一人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念头,若不是遇见将军,只怕辛夷早就冻死在了那冰天雪地!”
一段话下来,说到激动处,女子脸上已带了fei色。
宋朝引却并不理会她,起身走向一旁端起热茶。
辛夷等了许久,也并不见男人说话。
她起身跟着过去,银铃作响,声声入心。
女子望着眼前宽大的背影,疑惑开口,“将军不答,是何意?”
茶盏放在桌上发出轻响,他扭身看她,“松辛夷,你话未免太多。”
原本已经受了眼泪的女子眼眶又泛起红,“将军是恼了辛夷?还有,辛夷不喜亲近之人连名带姓唤我,父亲抛弃我,我并不喜这姓。”
男人闻言眯眼审视她,半晌开口道,“松辛夷,你未免胆子太大了些。”
“是辛夷。”女子倔强的辩驳。
宋朝引嗤笑一声,一个细作,演的还真是我见犹怜。
他盯着眼前的人。
只是他很好奇,执柔阁独立于朝堂,拿钱办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想要杀皇上?
还派一个手段如此低劣的女子。
今日一见,这细作也不过如此,只是惯会用美人计。
他敛了眸,淡声道,“夜已深,你回吧。”
女子伸手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既如此,辛夷便不再打扰将军了。”
刚要扭头离开,身后人又开口,“拿走你的东西。”
松辛夷身形一滞,低头看向那碗腾着热气的羹汤。
“早知将军如此厌恶辛夷,辛夷便不用如此费尽心力做将军爱食的羹汤。”
女人抬手端起,轻纱向上划去,露出手背上一片烫红,在女人嫩白的手上触目惊心。
宋朝引看到了,却并不言语,神色淡淡。
松辛夷端着羹汤,带着气转头,行至门口,身后传来低沉冷冽的声音。
“我素不喜别人揣摩我的心意,打听我的喜好。”
“说到底,将军还是拿我当别人。”
女人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重点放在别处。
门落,铃声远去,逐渐消散。
既白望着女人离去的身影,叩响房门。
“进。”
“将军,属下派人三日里暗中观察此女,并未发现异常,她整日闷在房中,并不出门。”
男人后仰在靠椅上,神情淡淡,“既做细作,就需耐住心性,若是三日都等不得,那执柔阁当真是毫无威胁,空有传言。”
“将军既知她是执柔阁之人,为何不将她扣入牢房,严加审问,她必会吐出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