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宿并没有听进去扶摇的话,他嘲讽道:“扶摇,我是为了沈之鸳而来,你又是为了什么?”
扶摇没有回答。
扶摇笑了一声,她摊开手掌,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她递给兆宿:“上神这般怀疑我,倒不如直接杀了我。”
兆宿夺过扶摇手中的匕首,他抵住扶摇的脖颈,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扶摇心刺痛,她伸手想要触摸兆宿,却被这个男人躲开了,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对着她却是一脸厌恶。
扶摇笑了起来:“没想到上神也会对我心软。”
一千年了,从阿鸳死后后你的眼中终有了我的身影,可是这厌恶的眼神,让我感觉寒冰刺骨。
可是下一秒,兆宿便消失在了原地,让她想说的话堵在嘴边,她早就看清了不是吗?
长乐公主府。
公主府一片寂静,恍惚间黑影穿过,最后停留在和鸾阁前。
黑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门没有上锁,反而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房里的少女听见动静,偏过头看见那双熟悉的眸子,柔声道:“阿若,别来无恙。”
少女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没有任何装扮,轻颤的眼睫下一双杏眼毫无生气,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腰间,在灯光的照映下,宛如星河。
美则美矣,可是少女是看不见的,她的眼睛并非先天残疾,而是有人剜了她的眼入药。
温若应声:“是我,沅姐姐。”
“别来无恙。”
沈沅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温若,好在她瞎了这么多年,听力但是挺不错的,她起身朝着温若靠近,她说:“阿若,今日找我是为何事?”
温若表明来意:“沅姐姐,你恨大渊吗?”
“无爱亦无恨。”
“阿若,我知晓我阻止不了你的复仇,可我不愿意看着你在复仇中迷失自我。”
沈沅微微笑着,她伸手抓住温若那双布满了茧的手,她看不清温若的表情,有些担心:“阿若,你想要挑起这天下的战火吗?”
温若出声回答她,可这声音异常的冰冷:“是,沅姐姐。”
沈沅早就料到温若的回答,温若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她:只好说道:“好,姐姐尊重你的选择。”
事到如今,她的心中只装得下仇恨了。
沈沅拿出一块白玉牌,她递给温若,说道:“若儿,今日我便将这令牌还给你。”
温若接过令牌,白玉制的令牌上雕刻一顿栩栩如生的波若花,纯白无瑕,在令牌的正反面上有着刻着温。
旧物还在,可是旧人早已经死去,这块令牌是她出生之时,温随亲手给她篆刻的。
她拇指摩挲着波若花,她说:“我出生那天,大翌的波若花全部盛开,父亲心生欢喜,为我亲手制作了这玉牌,幼时父亲告诉我这玉牌可号令全天下的大翌的奇能异士,这块玉是国主赐予我的,是太子妃权利。”
随后她又看向沈沅,笑得凄冷,她控诉道:“沅姐姐,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是能看见那日的场景,母亲吊死在悬梁之上那绝望的目光,她和父亲都想让我好好活着,可是我是温择轶啊,不是温若,我在大渊苟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我的父母报仇,我有错吗?你告诉我,身为人子,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有错吗?”
沈沅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她说:“阿若,你想要为父母报仇没有错,可是阿若,你复仇为何一定要挑起这天下的战火,这天下的百姓好不容易过上没有战火纷飞的日子,你父亲一定不愿意看见你为了他们这样做的。”
温若伸手抚摸沈沅那双空洞的眼睛,绝世的容貌缺少了一双眼睛,让她的世界永远的失去了颜色,失去了看见世间万物的权利,温若悲悯地说:“沅姐姐,你这双眼睛如果没有被刨走,你不会被困在这座繁华的公主府,你会有机会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绝对不可能像一塘死水一样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你和我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暗处,沈沅紧握拳头,指甲陷入陷入肉里,慢慢渗出血色,可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她微微一笑,温柔道:“阿若,你我的出生我们是没有权利选择的,而我出生在帝王之家,更没有选择的权利,虽说没了眼睛,但我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父王他不曾亏待过我,我心中即便有怨,也只是因为我的眼睛。”
温若从怀中拿出一支发簪,递给了她,沈沅摸到发簪的那一刻愣了愣,上面镌刻着沈歭的名字,接着她又往上摩挲,是一只青鸾,她出声:“这支发簪原来是送给你的,皇叔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原来是你啊。”
温若摊开沈沅的手掌,将这支青鸾簪放在她的手中,她说:“这青鸾簪是他送我的,不过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仇人,是我恨不得食之其肉,饮其血的仇人,大渊的先皇在他八岁诞辰之日出征大翌,大翌国破之日,我父惨死之日大翌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