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渐说:“事情还没办完呢。”
夏诗正要跟靳渐解释,忽听谢逾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夏诗。”
声音清朗,跟靳渐的低沉完全是不一样的声音,很好分辨。
回过神,夏诗顾不上靳渐脸色有多难看,歉意地朝他笑笑,“下午再办,这种小事办起来很快的。”
王霸天在一边听了额汗不断,这时候发现这里这么个不对的情况,连忙捂住嘴,他就不该嚷嚷。
什么叫小事,刚刚渐哥还拿失眠卖惨呢,于是义愤填膺地说:“靠,真够没眼力见的,渐哥失眠能是小事吗!”
靳渐冷冷地扫了一眼王霸天,通知他:“你新买的那个switch我叫家政阿姨带给他孙子用了。”
·
下午王霸天几乎是哀嚎着进班的,他勤勤恳恳打了半个月的工,才换的新switch,还没摸热乎,就被靳渐送人了。
这就让坐在他旁边的陈小云很为难,她觉得坐在她旁边的几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比如,右边的一个疯疯癫癫,后边的一个呵气连天,右后方的那个一直臭脸。
好奇怪哦。陈小云挠挠头,还是继续做晚上的作业吧。
没一会儿,老师就来班上上下午第一节课了,夏诗忙了一中午,这才清醒了点,往水杯里加了杯咖啡液,喝了两口。
这才想起来靳渐的事情,“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签字吗?在哪?”
靳渐盯着物理书上头发乱糟糟老头有点心不在焉,听到夏诗的话,将文件随手抛在夏诗面前,脸色冷淡的像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
夏诗规规矩矩将名字签好,把文件放在靳渐面前,端起来水杯里的咖啡一口一口喝。
咖啡豆的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靳渐靠在椅子上仔细端详文件上夏诗工整的名字。
忽然想起来,开学时候她在语文书上的署名是“夏sir·诗” 吧?
靳渐踢了一脚王霸天的凳子,低声问他:“谢逾微信名叫什么?”
王霸天见靳渐头一次声音这么小,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Sir?”
“草,这b王真够装的。”王霸天揣测到靳渐心情不好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谢逾,跟他沆瀣一气共进退,“谁他妈会叫Sir啊?”
王霸天不自觉拔高了音量,蹦出口的几个音节恰好落进了夏诗耳朵里。
夏诗一口咖啡噎住,差点呛出来,咳了两声,扭头看靳渐,“你们在说什么?”
“没,”王霸天接过靳渐递过来的文件,看向靳渐,“我交给老王,你能不能把switch还给我啊,我买了还没摸两把呢,渐哥。”
靳渐终于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潜意识里抗拒喊夏诗夏sir了,原来是因为谢逾啊,他就那么讨厌他?
大概是谢逾跟他爸妈弟弟是一类人,所以他也讨厌谢逾身上的影子。
想通这个,靳渐觉得最近困扰他的问题迎刃而解了,靠在椅子里,轻轻颔首,“行啊,你快滚,三秒钟消失在我视线,我送你两最新的。”
见着王霸天一溜烟离开,靳渐这才放心地看向了夏诗,“没说什么啊。你问什么?”
“没什么。”夏诗缓了过来,她确实听见谢逾名字了,也听见微信名了。
其实这个sir有个渊源,她往年回江宜过暑假的时候,经常拉着谢逾玩过家家,她扮演lady,谢逾就扮演sir,其余的几个小孩子就扮演他们的儿子女儿。
所以在谢逾微信号刚注册的时候,夏诗就逼着谢逾改的这个名,后来也一直没换过。
夏诗不自然地又喝了两口咖啡,决定还是要跟靳渐解释,“听见你们在说微信名,那不就是一个符号吗?”
靳渐哦了声,“我什么也没说啊。”
“女朋友当然要竭力维护男朋友的颜面了。”靳渐想了想,冷笑着扯唇说,一副过来人很懂的样。
夏诗莫名觉得靳渐眼里有隐隐嘲讽之意,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没,”靳渐摸出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盖子,“你挺护短的啊。”
“我跟谢逾压根没谈恋爱。”夏诗听懂了靳渐的意思,压低声音,脸色却相当严肃。
在十三中早恋是不被允许的,一点苗头都不能有,所以座位经常变动,被发现了不光叫家长写检讨,甚至可能违纪跟处分。
“那你单相思呗。”靳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觉得牙凉的紧,抿了抿唇。
夏诗没再说话,掏出昨夜作业开始写,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坚定样子,“没有。”
哧,谁信啊。
假正经。
靳渐心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分明有点难过,还偏偏装的有模有样。
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上放着一叠抽纸,靳渐抬手,想抽一张,手肘无意碰到还剩点咖啡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