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目不斜视,关紧耳朵,顺顺利利把他们送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安安静静地走了。
白真总觉着事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于是见缝插针地要跟他说话。
“周培深……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周培深沉沉道,“我能记得的只有你。”
他的话,他的眼神让白真又开始心慌起来。
他再次吻过来,比刚才更热烈了。
白真抠着皮椅,咯吱咯吱响,每一次声响都让她颤抖。
太久不见了,再见的陌生感,熟悉感交织在一起,氛围奇特。
明明他当初是拒绝她的,是太想她了,太孤单了,还是因为真的喜欢她?
“周培深……别这样。”
周培深停下来,他已经把人压得要摔下去了。
“对不起。”
周培深叹了一声,慢慢坐回去。
白真也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孤男寡女,又在这么安静密闭的小空间里,气氛尴尬到爆炸,说点什么好呢?
白真看着窗外,说:“所以这里才是你家?”
周培深迟疑了一下,“嗯。”
“我真傻,居然找错地址了,白白等你那么久。”
“我应该去找你的。”
“我来了也一样。”她笑说。
“上去吧,不然该感冒了。”
白真点点头。
两个落汤鸡走进电梯,一人脚下一小滩水。
电梯到八楼了,周培深先下电梯,白真跟在后面。
他拿钥匙打开门,迎面又是一股酒味儿。原来是在家喝的。这会儿家里很安静,看样子没有别人。
周培深已经把拖鞋放到她脚边。白真摸着黑蹭进去,说:“你是在家喝的酒?”
“是。”
他按亮电源,忽然的光亮有些晃眼。
白真恍惚了一瞬,有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她来过似的。
这种该死的似曾相识会不会是自作多情产生的错觉呢?
周培深给她取来一件男士衬衫,一条男士牛仔裤,“凑合一下,明天买新的过来。”
明天?
明天他还会留她吗?
他的浴室里有整套的护肤品,还有护发的,瓶瓶罐罐摆了一个台面。白真有些震惊,她所认识的周培深不是这么精致的人啊!
后来她找到了大众品牌的洗发水,沐浴露,就放在花洒淋浴器旁边,看样子这才是他常用的东西。
原来,他还是没有适应自己的生活。白真忽然有些心疼,他应该很难过吧。
白真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他的长衣长裤。身上终于干爽了,人也暖起来了,虽然还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真穿着男士衣衫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是湿的。周培深看见她这个样子怔了一瞬,然后移开目光,“吹风机在浴室的柜子里。”
“哦,我自己拿就好了。”
她回到浴室,把门关了,很快传来吹风机嗡嗡响的声音。
过不多久,她又出来了。
周培深身上已经蒸得差不多干了,等她用完了浴室他才去洗。
浴室里一股不同于往日的香味儿,虽然用的是同样的洗发水,沐浴露,但味道有微妙的变化。
周培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白真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穿着一身男士衣衫,肥肥大大,却有些风情。长头发顺着沙发搭在地板上,手轻轻搭着牛仔裤的裤兜。
她睡得很沉,不知道他来了。
听说她神经衰弱,周培深就没有叫醒她,还取了一条被子给她盖好。
做完这些,周培深踟蹰了一会儿。
他总是想为她做这些,仿佛是处于本能的事。
白真忽然醒了,一睁眼睛就看见周培深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睡着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慢慢靠近了。
眼神胶着,全身的细胞都在你推我,我推你,默默拉锯,白真抬起眼睛,他们终于拥吻在一起,大约是酒精作祟,他们一点一点地沦陷了。
这个晚上,他们虽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亲密关系,但白真还是觉得累极了,躺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这场暴雨下了一夜,路上到处都是水洼,小孩子高兴得在水里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白真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看见了一个五角形的吸顶灯,然后是灰色厚重的窗帘。她掀开被子,身体像干了什么活儿一样累。
她拉开窗帘,被阳光刺了眼睛。
窗外是雨后新生的一天,空气中是大自然鲜嫩的香味儿,她不由得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远处的高楼大厦,立交桥,体育场,蜿蜒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