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扼杀功臣,如何是好?”
戚玦慢慢将一枚黑子推向棋盘中央,身子前倾,眼神如缓水,却藏着暗涌,对着魏环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年轻的太子听罢他的谋策,原本迷茫的眸子瞬间点亮,心中大喜,面上想要抑制住。
“ 表哥,孤越来越敬佩你了”,魏环双拳紧握,激动又诚服地赞叹着,亲自给面前坦然自若的中书令沏了一杯茶。
“不过太子殿下…”,戚玦也未客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柔和似细雨的声音提醒道:“ 一切务必小心谨慎…”
“ 孤知道”,太子点点头,“ 日后,还仰仗表哥助孤一臂之力”
“自然”,戚玦一个个地收回了棋子。
多年的默契,让魏环明白了他的深意,他不便在宫外多留,于是告了一句东宫还有诸多章程要处理后不着痕迹地离去了……
青衣郎君品着香茗,精致的眉目淡漠一笑,扫视着已经空了的棋盘,黑棋和白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走入既定的轨迹。
“ 大人 ”,吴钩从窗外轻盈地翻身而来,“ 属下的人一直盯着孟二小姐,发现她今夜坐着马车,带着孟府护卫,赶来了绣锦长街,似是要去鸿雁湖 ”
戚玦端茶的手凝滞在半空,细细想来,也在意料之中,今夜她的兄长陪着的那位难缠贵主,正是位于鸿雁湖…
他稍低头,才发觉了一枚白棋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脚边,并未被他收拢于棋篓……
*
月瑶马不停蹄地赶到鸿雁湖边的时候,才发现那一艘张灯结彩,艳丽过盛的画舫,正好停靠在岸边。
其间灯火通明,隐隐传来画舫花娘们的娇笑声,以及浓郁不散的酒气。
月瑶整理好帷帽,带着护卫靠近几步,却被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拦住。
他们虽然身穿中原服饰,可是那高鼻深目,蜷曲的黑发,一眼便能认出,是异族之人。
像一堵顽固的墙,强硬地阻截了月瑶的去路。
“二小姐,这些人看着不善啊”,身后的护卫担忧地说着。
“…无妨”,月瑶站定不动,冷静思索道:
“ 我们不可生事闹大,既然进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等大郎君出来了,你们迅速带他走,别让人发现了…”
一时间,两边人马对峙着,没有进,也没有退,月瑶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着孟舟。
月明星稀,秋风萧瑟,寒风吹拂之下,月瑶感觉有些寒冷,不禁瑟缩了一下。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的马蹄声,且越来越近,月瑶预感不妙,回头望去——
是长安城巡夜的巡城军,数十个士兵骑着马整齐地赶来,而那为首的两个领军,让月瑶心头大震。
即使隔着一层帷帽,她也依然能立即认出,坐在高头大马上,那挺拔潇洒的护城军领将,不正是一脸讥讽的白峰!
“ 原来是孟姑娘 ”,白峰看着她那被寒风吹得飘摇的雪白帷帽,居高临下道:
“ 在下大老远看见这儿多人聚众,便带着巡城军赶来查看,没成想碰见熟人了 ”
小将军身旁另一匹马上坐着的,恰是那日宫宴上坐在他身边,鬓发灰白的老将军。
他虽年迈,但依然精神矍铄,扫视了这鸿雁湖四周的情形,沉稳地开口问道:
“ 孟姑娘,你带着众多护卫,深夜来此,可为何事? ”
月瑶闻言,踟蹰不语,阿兄在画舫不知在干什么,事关重大,她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白峰敏锐地扫过透亮的彩灯,看见画舫前面一排高大魁梧的壮汉,察觉到他们的异族面容时,刹那间脸黑如铁,双目喷火,如风一般地跃下马身,径直朝着月瑶奔去。
“ 你怎么和北戎的人碰上了?”,白峰凑近她耳边,气愤地呛道。
“ …白小将军,我阿兄在那画舫,被人扣下不得归家…”,月瑶噎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承认,兴许可以让他顺手帮忙。
白峰当即转身,点了十数个士兵,准备带着他们强行登船。
“ 峰儿!”,白老将军勒着缰绳,低吼道:“万万不得莽撞行事!”
“祖父,我可不像你 ”,白峰心直口快地冷怼着,清点完士兵后,执意要登船。
“ 您忌惮那个该死的中书令,拱手让出北伐元帅之位,屈居副位,现在对着这些北戎人竟也这么窝囊!白家家训何时变成如此的?”
健步如飞的小将军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闯到异族壮汉面前,北戎护卫们看见这些人身穿大邺盔甲,佩着军刀,也识相地让开了路。
一行士兵浩浩荡荡地登上画舫,为首的白峰突地停住了,转头一看,发现那一身柔弱的绿裙姑娘正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孟姑娘,你来干什么?你还是回岸上等着吧!”,白峰紧握着刀鞘,似是